這柄劍的主人,是位清瘦的男子,五官異常俊逸,可惜年紀大了些,眼角皺紋較多,頭發(fā)和山羊胡已成半銀半黑,用一根木簪固定,身穿一件補了又補快洗成白色的灰袍,腳踩麻鞋,腰間掛了一個碩大的酒葫蘆。
雖然他的打扮和叫花子差不了多少,可偏偏有股瀟灑出塵的味道。
安常勝大驚!
這人能夠悄無聲息靠近自己,肯定能夠輕而易舉殺掉自己,沒動手,只是阻撓開槍,說明兩人之間沒有太大的恩怨。
灰袍男人淡淡看了眼驚魂未定的安常勝,細聲細語說道:“放下槍,留你一條命?!?
聲線渾厚,又不失親切感。
安常勝警惕問道:“你是誰?”
灰袍男人笑道:“你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問世事了,有必要知道嗎?”
見到士兵將灰袍男人圍住,安常勝穩(wěn)定住了心神,神色倨傲了幾分,“就憑你一個人,想逼迫我就范?有那本事嗎?”
灰袍男人深邃的雙眼微微瞇起,輕聲道:“有沒有本事,去問問你老子,他胸前那道疤,是誰留下的?!?
胸前那道疤?
安常勝皺眉深思。
火帥一生跌宕起伏,受過的傷不計其數(shù),作為親兒子的安常勝,也很難數(shù)得清有多少。
但目光觸及到桃木劍,安常勝臉色大變,急切問道:“你是說心口那處劍傷?”
灰袍男人目光冷了幾分,“當年他在金三角胡作非為,惹得老道相當不爽,要不是看在你們安家祖宗的面子上,早就把他一劍給挑了。這么多年過去,姓安的遵守諾,倒沒有向華夏賣過一克毒品,否則老道早就登門拜訪了?!?
灰袍男人話語間匪氣十足,哪像是道門高人了?
安常勝終于猜到了這人身份,顫聲道:“你……你是齊長歌!”
灰袍男人哦了一聲,挑起眉毛,“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叫得出我的名字?!?
安常勝苦笑連連。
別說是幾十年,恐怕幾百年之后,這片土地也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以一己之力壓的東南亞喘不過氣的小道士。
一人獨斗四十余名最強大的降頭師,殺十余人,嚇退二十余人,完好無損離去。
關(guān)鍵是那年他還不到二十歲!
當然,這些功績都是在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火帥那個時代的人才有所耳聞。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齊長歌留在了當?shù)?,游山玩水,神出鬼沒,看似是閑散方士,實則做了好幾件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大案?!?
單槍匹馬誅殺在泰國橫行一時的黑道頭子。
一劍將當時的金三角巨無霸坤沙刺破喉嚨。
醉酒后跑到皇宮里呼呼大睡,并且留下一泡屎留作紀念。
任何一件事,都足夠齊長歌死八百回,可偏偏他還活著,那些人都已作古。
除了傳奇二字,其它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豐功偉績。
安常勝早就認為齊長歌駕鶴西去,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遇到了本尊。
見到對方放下狙擊槍,齊長歌收回了桃木劍,“回去給你老子說,以后再對趙鳳聲起殺心,火家軍會在金三角除名?!?
安常勝幾欲抓狂,這趙鳳聲是上帝之子嗎?大富豪突然調(diào)轉(zhuǎn)槍頭護著他,神仙人物齊長歌也要護著他。
安常勝對齊長歌又驚又怕,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硬著頭皮問道:“趙鳳聲是你什么人?”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子?!?
齊長歌眉目疏展,嘴角掛起了一抹柔意,“他是我?guī)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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