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哥長相丑陋,甚至有些嚇人,可此時在趙鳳聲眼中,簡直比天底下最美的女人還要帶勁,光想在濃重的抬頭紋親上一口。
趙鳳聲湊過去,搓著雙手,含笑道:“芒哥,我跟這位大姐弄出點誤會,您給解釋解釋?”
“怎么回事?”芒哥打量著場面,悄聲問道,在望向壯碩女人的眼神中,分明存了一分忌憚。
“誤會而已,我急用錢,想把槍暫時壓在她那,回頭再把錢送來,沒想到惹了大姐生氣。我初來乍到,不懂咱這邊的規(guī)矩,下次肯定注意,您給說說情去?”趙鳳聲短暫解釋完來龍去脈。
“惹誰不行,非得惹她!”芒哥自自語道,略顯陰狠的眉頭皺在一處。
“您不是這里的老大嗎?難道還有你惹不起的人?”趙鳳聲疑惑道。
“你不懂。”
芒哥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走到壯碩女人面前,謙卑笑道:“梅丹姐,這人是我朋友,有什么事,請放他一馬,我替他給你道歉?!?
“不用道歉,壞了規(guī)矩,留下一只手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北环Q作梅丹的女人拋起骰子輕松說道。
卸條胳膊還不是大事?
那啥是大事?!
管中窺豹,白寡婦的手下,平時做人該如何囂張跋扈?
如果不是在金三角,趙鳳聲真想給這娘們上一課,叫她明白什么才叫做大事。
“不懂規(guī)矩的人,破壞了規(guī)矩,又不是故意的,其實可以原諒嘛??丛谖业拿孀由?,抬抬手?”芒哥碘著臉笑道。
“不行。”
梅丹冷漠晃著腦袋,寬額頭加上大腮幫子,看起來像只健壯的牛蛙,“白娘娘訂的規(guī)矩,誰都無法更改。你們,把他的手臂砍掉?!?
“先別動手!”
芒哥喊道,撓撓脖頸后面的刺青圖案,顯得有些無奈,最終來到梅丹耳邊,悄咪咪說了幾句話。
“你說的是真的?”聽完后,梅丹驚訝道。
“千真萬確?!币姷綄Ψ綉B(tài)度松動,芒哥急忙點頭。
“那好吧,胳膊不砍了,大家繼續(xù)下注?!泵返ふ泻糁礋狒[的賭客。
虛驚一場,弄得趙鳳聲莫名其妙。
金三角男人夠狠,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能夠隨意砍掉別人手腳的女人,而且那么云淡風輕,這輩子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擺平了麻煩的女人,芒哥沖趙鳳聲低聲說道:“你來找我,是為了借錢?”
“對,能不能借我五千泰銖,改天我雙倍奉還?!壁w鳳聲道。
蛇毒的蔓延速度,不可預估,王道偉能撐多久,全是未知數(shù),所以舍棄了客套話和道謝的流程,先把錢送到醫(yī)院再說。
“借錢干什么?”芒哥好奇問道。
“救人,救命,十萬火急?!壁w鳳聲沒敢把王道偉真實身份說出來,到底火帥和白寡婦之間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在沒搞清楚之前,他可不敢貿(mào)然行事。
“那好吧?!泵⒏缫娝砬槟?,從口袋掏出錢包,數(shù)了五千泰銖,遞給了趙鳳聲,“事情辦完之后,回來找我一趟?!?
“好,謝謝了,咱們回見?!壁w鳳聲急匆匆跑出大門。
等他剛走下臺階,芒哥迅速對一名小弟吩咐道:“跟著他,盯緊點,看他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
那人答應一聲,快步跟在后面。
趙鳳聲啥水平?
堂堂偵察兵的精銳,如果能讓別人盯了梢,那可以撒泡尿把自己淹死了。
在那名小弟出門后,趙鳳聲就有所察覺,特意加快腳步,進入一棟建筑物,七拐八拐,從陽臺跳到街道,然后那名小弟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來到醫(yī)院,王道偉還躺在急診室門外,臉色紫青,渾身抽搐,估計蛇毒已經(jīng)擴散??磥磲t(yī)者仁心這些玩意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一切向錢看,趙鳳聲匆匆辦理完手續(xù),親眼看著王道偉被推入醫(yī)療室,心中稍安,然后去購買了水、食物、香煙,蹲在醫(yī)院角落耐心等候。
目前跟火帥、白寡婦的人都已經(jīng)搭上了線,只有糯康那里無從下手,難道真要站在對立面去接觸韓教主?
現(xiàn)在局勢跟之前不同,大家都撕破了臉動了槍,估計是為了地盤和錢在各自謀劃,貿(mào)然站隊,恐怕死都不知道死的。究竟誰跟誰穿一條褲子,誰跟誰搭起了伙?僅從旁枝末節(jié)分析,猜不出所以然,以敵人身份還是隊友身份出現(xiàn),才能獲得韓教主的信任?趙鳳聲拿不準,而且越想越煩躁,越煩躁越撓頭,要不是手機丟了,還能找亮子答疑解惑。
天邊浮現(xiàn)起了火燒云。
像極了少女初見情郎時的臉頰。
趙鳳聲無暇欣賞美景,掐滅煙蒂,來到了病房中,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祛毒,王道偉狀態(tài)稍微好轉(zhuǎn),只是意識還有些模糊,趙鳳聲推了推他的肩膀,沒有回應,索性走出病房,先去芒哥那探探口風。
有了白天那一幕,這次上樓沒人再去阻攔,芒哥依舊坐在吧臺喝酒抽煙,見到趙鳳聲之后,態(tài)度不怎么友好,板著臉說道:“你好像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