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地試探，匆忙地交鋒，使趙鳳聲初步意會出鄭和森的目的，大概是聽到小野彌生接管澳門地區(qū)的消息，想要順著這根線有所行動。

以退為進，則是趙鳳聲采取的策略。

鄭和森抽出一根古巴雪茄，煙草經過火焰炙烤，散發(fā)出另趙鳳聲陌生的香味，抽了幾口，鄭和森柔和一笑，“想戒煙，卻始終戒不掉，年紀大了，需要靠煙酒提神，我知道你不喜歡雪茄，想抽煙的話，請隨意。”

趙鳳聲也不客氣，點燃一根大華，長時間接觸，已經適應了本地煙草味道。

兩人默默抽著煙，燈光下云霧升騰，誰也沒有打破這份沉寂。

“如果你擁有很多的財富和很大的權力，最想做什么事？”鄭和森突然岔開話題。

趙鳳聲愣了一下，他準備好了無數(shù)種推諉和借口，卻沒想到對方問到不切實際的問題，趙鳳聲撓撓頭，“最想做的事……大概是跟親人們環(huán)游世界吧?！?

“僅此而已？”鄭和森吃驚道。

“我家里很窮，從小就沒富裕過，記得小學作文有道題目，叫做我的夢想，別人都寫當數(shù)學家當航天員當醫(yī)生，我呢，就寫想要把門口的羊肉串一次吃個飽，為此還挨了我爹一頓皮帶，至今屁股蛋子還掛著痕跡。我這人打小就沒啥夢想，您又問的匆忙，只能實事求是了。”趙鳳聲堆笑道。

“我喜歡實話，這比虛無縹緲的假話好聽的多。”鄭和森微微一笑，“你沒有野心，不代表你的家人不需要優(yōu)越的生活，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又正值壯年，是大展宏圖的好年紀，該為他們考慮一下?！?

“相比于那些白領藍領，我賺的錢，足夠他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壁w鳳聲婉轉拒絕了好意。

“就那點錢？還不夠半套別墅?！?

鄭和森輕蔑笑笑，手指彈向面前造型典雅的紅酒瓶，“這瓶來自白馬酒莊的干紅，一瓶就要三十萬，你的存款，能讓你享受多少次？”

“我這人生了一張窮嘴，三十萬的酒跟三十塊的酒，喝不出好壞，天天喝二鍋頭也能對付?！壁w鳳聲隨和笑道。

鄭和森搖了搖頭，表情嚴肅，“大丈夫縱橫一世，嗜酒，嗜煙，嗜女人，就應當挑最好的享受，否則白白浪費父母給你的機會。你既然肯把命賣到這里，為什么不去拼最后一把？”

“錢誰都喜歡，可有句話叫做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為您賣命時，還是一窮二白的小痞子，如今我有了錢，找回了兄弟，走到哪里都可以扮演成偽君子，為啥還要涉險呢？”趙鳳聲笑道。

“這件事沒有任何危險性?！编嵑蜕\懇說道。

“在醫(yī)院養(yǎng)傷都能收到炸彈，出門喝咖啡都能挨槍子，只要我在您的門下，每一天都是危險?！壁w鳳聲不卑不亢說道。

一片沉默。

鄭和森用力抽了口雪茄，沉聲道：“如果算是我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