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蟄熊捂著手腕擺出防御架勢,感到兩股勁道在經(jīng)絡里不停絞殺,再沖偷襲者認真打量,濃眉,兇目,脖頸間的惡鬼刺青分外猙獰。陳蟄熊自然認識打了多年交道的老對手,咬著后槽牙說道:“楚巨蠻!”
偷襲者從暗處走到月光皎潔的院子中央,正是省城天字號兇神楚巨蠻,他輕輕扭動著脖子,嘴里發(fā)出冷冰冰的聲音,“陳蟄熊,好久不見了?!?
眼神狠毒打量完老對手,陳蟄熊冷笑道:“你楚巨蠻不是號稱不聽從任何人號令嗎?怎么說話還沒放屁響亮,轉眼間就抱住翟紅興大腿。怎么,活的沒意思了,喜歡自己抽自己耳光?”
被說中痛處的楚巨蠻眼中兇光一閃,嗓音沙啞道:“你是跟姓趙的小子學的油嘴滑舌嗎?死到臨頭還要嘴硬?!?
有楚巨蠻正面抗衡,再有七步蛇黎槳暗中發(fā)難,陳蟄熊清楚,即便自己發(fā)揮出巔峰水平,也難逃出生天,跑是跑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嗤笑道:“油嘴滑舌也比說話跟放屁一樣要好,虧你楚巨蠻還自詡一位鐵漢,到頭來卻要跟在翟紅興屁股后面當一條惡犬,助紂為虐上癮了?不怕人家指著你脊梁骨罵你祖宗十八代?!”
楚巨蠻臉色越來越黑,最后變?yōu)殛幊了扑?
“蟄熊,楚老弟跟我是合作伙伴,并非你所說的雇傭關系,你誤會他了。”
一道飽經(jīng)風霜的聲音從正屋傳出,在省城江湖風頭無二的翟紅興終于現(xiàn)身,西裝革履,笑容親和,就像是在接待多年未見的老友,看不出有一絲惱怒神色。
“翟紅興,你命可真夠大的。”陳蟄熊看似在嘲弄,實際上是在扼腕嘆息,幾槍下去竟然連人家皮都沒打破,自己確實稱不上一名合格刺客。
“現(xiàn)在儀器這么先進,我這人又怕死,所以多安裝了一些攝像頭用來自保。如果你冒冒失失進屋,可就不會站著說話了?!钡约t興笑著說道,身材矮小的黎槳從房頂一躍而下,如同一片樹葉安穩(wěn)落地,站在主子旁邊,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有楚巨蠻和黎槳兩大高手保駕護航,放眼整座省城,誰還能把你置于死地,竟然害怕有人來要你性命。”陳蟄熊苦笑一下,自己這條命白白交代了不要緊,錢天瑜怎么辦?趙鳳聲怎么辦?泰亨怎么辦?誰能擋住翟紅興滔天巨浪般的反撲攻勢?
難道錢家真的要毀于一旦了?
一想到這里,陳蟄熊不甘的念頭遠大于恐懼。
“世事無絕對,趙鳳聲有位陷陣無雙的猛將陪伴左右,就連黎槳都敗在他的手中,所以特意請來了楚先生相助我一臂之力。再說……惦記趙鳳聲小命的不止我一個,馮老,您是不是該露一小手,讓不成器的孩子們瞻仰一下您的風采?”翟紅興微微欠身,沖著西邊方向恭敬說道。
陳蟄熊慌忙轉身,努力睜大眼睛,終于看清了跟黑暗融為一體的枯槁老人。
自己也算是感知超常,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這位看似孱弱的老人,該是怎樣恐怖的身手?!
“翟先生,您是想借刀殺人嗎?”馮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慢條斯理說道,語氣如同春風一般輕盈。
“不敢?!钡约t興充滿歉意笑道:“這應該叫合作共贏?!?
三位高手虎視眈眈,趙鳳聲該如何面對?
陳蟄熊心頭浮現(xiàn)出哀涼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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