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酒吧現(xiàn)在正值黃金時間段,一位男歌手抱著木吉他走到演出臺,坐在轉(zhuǎn)椅上,指尖柔順一掃,吉他特有的清動聲音徐徐飄出,男歌手等待鼓手就位,互相豎起大拇指,唱出了一句onadarkdeserthighway。
《加州旅館》,一首經(jīng)典的英文歌曲,世界傳唱度最高的歌曲之一,當(dāng)年火爆了整個樂壇,近幾年卻鮮有人問津。
東西酒吧的客人大多是精英階層,描龍畫鳳的地痞流氓很少光顧,一來是懼怕陳蟄熊名頭,二來是消費較高,有那閑錢,早就能去ktv摟著妹子上下其手,何必在這望眼欲穿。高素質(zhì)的顧客,迫使孟經(jīng)理相對做出調(diào)整,正在演唱的駐唱歌手,是他從別的酒吧挖來的高人,梳著小辮,身材高瘦,極富文藝氣息的打扮,再加上醇厚的嗓音和熟練的唱功,確實能俘獲大量女人成為死忠粉。
東西酒吧本來就靠著女人發(fā)財,有女人才能有男人,有男人才能日進(jìn)斗金,引來腰間鼓鼓的鳳求凰,何愁賣不出酒錢。
關(guān)于符永偉的死因,兩人的討論暫時告一段落,趙鳳聲跟張新海舉著啤酒對瓶豪飲,旁邊放著兩盒鮮紅的中華,這是小魯投桃報李送來的心意。趙鳳聲明白他工資不多,哪會占他便宜,掏出一張老人頭塞進(jìn)小魯上衣口袋,可出身農(nóng)村的小伙子執(zhí)意不收,把鈔票恭恭敬敬送回,腦袋晃得像是撥浪鼓,一轉(zhuǎn)身,跑的無影無蹤。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的善意,改變了他一輩子的人生軌跡,這一點做的很對我胃口,來,趙鳳聲,我敬你一杯。”張新海舉起百威啤酒誠摯說道。
趙鳳聲聽他難得喊出自己名字,受寵若驚端起酒瓶,“領(lǐng)導(dǎo),咋一聽你要敬我酒,總感覺弄好了圈套讓我鉆呢?”
“挺警覺嘛。”張新海喝掉半瓶啤酒,玩味一笑,“既然你都做好準(zhǔn)備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啥玩意?”趙鳳聲被他的急轉(zhuǎn)直下弄得猝不及防,順便嗅到了一點點陰謀的味道。
“喪尸藥最大的賣家,就是你見過的山南佬韓森,據(jù)說咱們附近幾個省,有百分之八十的毒品是經(jīng)過他手轉(zhuǎn)銷到這里。你把他放虎歸山,當(dāng)然也該由你去亡羊補牢,不是有一句話叫做解鈴還須系鈴人嘛,你不去誰去。”張新?;沃恐械钠【疲旖菕煊幸荒ù侏M笑意。
臥槽!繞了一大圈子,在這里等著?!
趙鳳聲心說難怪你張局大晚上不回家抱著老婆熱炕頭,原來早就挖好了坑等著自己跳。韓森是啥級數(shù)的人物?全國警察都抓不住的超級毒梟,自己貿(mào)然送上門,估計人還沒見到就賞幾顆花生米嘗嘗。這和對付唐宏圖翟紅興不一樣,倆人雖說是江湖大佬,但有白道身份在那放著,不至于手段過于下作,再說身后有警方撐腰,趙鳳聲才敢去放手一搏。
可韓森呢,本身就是全國著名通緝犯,人家才不屑跟你明爭暗斗,只要發(fā)現(xiàn)一點端倪,掏出槍械直接一頓猛干,反正是掉腦袋的買賣,也不怕再欠一條人命債,趙鳳聲有九條命也不夠揮霍。
“領(lǐng)導(dǎo),你到底盯著我多久了?上次你就想讓我去跟毒梟拼命,幾個月了,還沒打算放過我?”趙鳳聲苦著臉道。
“你可是向黑子帶出來的精兵強將,難道怕一個戰(zhàn)斗力平平的犯罪分子?”張新海鄙夷道。
“大哥啊,戰(zhàn)斗力平平,可人家小弟多啊,幾十條槍頂住腦袋,你以為我是超人呢?!惡虎也架不住群狼!再說我以前就在邊境當(dāng)兵,對那幫王八蛋的手段領(lǐng)會深刻,不止是手槍和微沖,甚至腰里面隨時揣著炸藥。炸藥懂不懂?開山用的,不是手雷,也不是雷管,炸一下成了肉沫了,連個囫圇的尸體都留不下,你想讓我上演智取威虎山?。课宜锏囊膊皇菞钭訕s那塊材料啊?!?
趙鳳聲噼里啪啦說了一堆,無非是想逃過一劫,張新海和向黑子這種大領(lǐng)導(dǎo),他一個痞子可得罪不起,有無數(shù)種辦法讓他生不如死,所以只能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求對方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