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總有那么一兩位驚才絕艷的天縱之才,站在云端俯瞰眾生,讓人連嫉妒都感到無力。
薛木魚,一個似乎挺滑稽的名字,身份卻是凌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薛家長子。
抓周時,他手腳并用爬到旁邊誦經(jīng)的和尚手里,搶來聲音清脆的木魚,露出沒牙的小嘴不住樂呵。這個小小動作,弄得家人不知所措。薛家長子,注定是要繼承薛家衣缽的風(fēng)云人物,不管是從商,還是從政,薛家都有信心將繼承人培養(yǎng)成一方豪杰。
薛家始終是一脈單傳,人丁單薄,對于男孩格外看重,更別提這是薛家第三代的長子,好不容易盼來男丁,當(dāng)然要悉心培養(yǎng)。哪怕他生性豁達(dá),沒那份壯志雄心,當(dāng)個醫(yī)生或者是老師,薛家人那也認(rèn)了。可抓周抓到木魚那算怎么回事,難道以后還要讓他皈依佛門?薛家長子跑出去當(dāng)和尚?傳出去,薛家還有個屁的臉面?!
薛家上上下下雖然心里極力反對,但抓周是家門遺風(fēng),隨隨便便反駁,等于壞了祖宗規(guī)矩,誰都不敢開口觸這個霉頭。還是前來誦經(jīng)的方丈解了圍,說道這孩子跟佛祖有緣,既然抓周抓到木魚,干脆賜名木魚,也不枉結(jié)下這份佛緣,至于以后何去何從,就叫孩子自己成年后自行選擇。薛家人都是佛教虔誠信徒,聽到老方丈的建議后大喜過望,這樣既保存了薛家顏面,又不違反祖宗家訓(xùn),算是一舉兩得的良策。
薛木魚的名字,因此而來。
哪曾想,小木魚剛剛?cè)龤q,就對佛教物品產(chǎn)生濃厚興趣,經(jīng)常對著佛像怔怔出神,最愛看的就是佛教典籍,經(jīng)常手不釋卷捧上幾個鐘頭,看得有滋有味,嘴里還經(jīng)常念叨別人聽不懂的東西,等到精通佛教精義的親戚見到,才驚訝道這孩子說的竟然是梵語。一傳十,十傳百,薛家長子是五百羅漢轉(zhuǎn)世的傳聞不脛而走,將凌城弄得滿城風(fēng)雨,甚至還有聞訊而來的信徒登門拜訪,想沾染一些羅漢佛氣,把哭笑不得的薛家人弄得不知所措。
直至薛木魚五歲那年,跟薛家頗有淵源的云游僧人來到凌城,見到薛家大公子一片佛性禪心,愛不釋手,提出了收徒的想法。這位云游僧人來頭極大,在佛門里,是輩分奇高那種活佛級人物,跟薛家已經(jīng)仙逝的家主又是幾十年交情,不管于公于私,薛家人都沒有理由反對,只是有一個要求,不許讓薛木魚剃度出家,保證他以后還能接手薛家基業(yè)。云游僧人點頭同意,帶著薛木魚過上了青燈古佛的日子。
薛家人心想,木魚才5歲,本是活潑好動的年紀(jì),跟著一位古板木訥的老和尚吃齋念佛,總有厭煩的時候,等到他覺得枯燥無味了,再把他接回來悉心培養(yǎng),也好跟輩分奇高的老和尚有借口要人。
哪曾料到,薛木魚這一走,就是二十年。
等到薛木魚二十五歲,他單槍匹馬闖入京城,找上了跟薛家有些宿怨的張烈虎。
薛木魚只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少年郎,而張烈虎卻已經(jīng)是名動京城的才俊翹楚。
看似沒有任何懸念的過程,但是……
那一天。
薛木魚身著一襲琉璃白,踩踏漫天風(fēng)雪。
張烈虎頭角崢嶸,氣吞萬里如虎。
兩人打出了轟動天下的一架。
從此之后,南魚北虎的名頭響徹整個華夏大地。
國人對于坐席排位相當(dāng)講究,上至中央常委,下到村官小吏,名次和坐席絕不能馬虎。既然南魚排在北虎前面,那么結(jié)局也就不而喻。
張烈虎輸了。
輸?shù)靡粩⊥康亍?
楚巨蠻混跡江湖幾十載,對其中武力值頂尖的人物爛熟于胸,當(dāng)然聽過薛木魚的名字,并且不止一次揣測過,這位風(fēng)頭最勁的年輕人到底長成什么樣,竟然能在武力榜擁有天字號排位。
三頭六臂?舉手投足間風(fēng)云變色?還是媲美佛門里伏虎金剛一樣雄魁桀驁?
當(dāng)薛木魚自報家門,楚巨蠻還是不相信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威懾四方的武道魁首。
一個沒有絲毫煙火氣的男人。
淡然,隨和,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