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猛的長相本來就挺瘆人,加上屋里一團漆黑和電腦照射在馬臉上的淡藍色幽光,看著和黑白無常效果差不多,活脫脫一個惡鬼相。
趙鳳聲打了個激靈,輕舒一口氣,“猛哥在呢?大剛那家伙說屋里有個妹子在等他,草,害得我走這么快,還真信了他的邪!”
趙鳳聲不確定嚴(yán)猛有沒有在看監(jiān)控,自己心急火燎跑到辦公室,如果讓嚴(yán)猛見到肯定會心生疑慮,干脆胡扯一通,解釋自己為何會這么著急。趙鳳聲只要不觸碰到那根敏感神經(jīng),就是個小心翼翼的謹(jǐn)慎家伙,一旦底線被踐踏,那他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趙瘋子。
嚴(yán)猛嘎嘎怪笑,一張馬臉更加陰森恐怖,屬于不用化妝就能去飾演恐怖片的反面角色,他指著電腦屏幕里男女滾在一起的不堪畫面,“大剛說的不會是這里的妹子吧。以前電腦主人還真他奶奶有品位,里面妹子一個賽一個水靈,你來看看這個小娘們,這腰,這腿,這臉蛋,看著就是個炮架子,就是花萬把塊弄一晚那也值了,咱武云啥時候也弄點這種貨色,哎,沒生對地方啊?!?
好色是男人通病,有點城府和底蘊的人物,還能欲拒還迎裝模作樣,可到了嚴(yán)猛這種不需要彰顯氣度的地痞流氓面前,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一番話,恨不得往腦門貼個“老子不要臉”的標(biāo)簽。
趙鳳聲走進電腦旁,里面正播放著有天使臉龐之稱瀧澤妹妹的步兵片,混血兒的長相確實艷驚四座,身段溫潤修長,加上男主角處于緊要關(guān)頭,瀧澤妹妹悲天憫人的表情,再配以耳機傳出的靡靡之音,確實是一部可以放在硬盤里永久保存的傳世佳作。
把片子下載到電腦里的始作俑者正是趙鳳聲,聽到同道中人不遺余力褒獎,趙鳳聲嘿嘿笑道:“不賴,下這片的家伙確實有眼光?!?
嚴(yán)猛被人打擾,似乎也沒了欣賞大片的雅致,“生子第一次來吧?走,帶你去參觀參觀,這以前可是二哥的聚寶盆,咱好不容易才搞到手,這買賣,絕對穩(wěn)賺不賠?!?
趙鳳聲在嚴(yán)猛殷勤領(lǐng)路進入大廳,格局沒有變動,金黃色奢靡氣息為主色調(diào),六張桌子擺放整齊,椅子錯落有致,大紅地毯踩上去軟硬適中,一切都是唐宏圖遺留下的原物。趙鳳聲走到一張牌九桌停住腳步,敲著質(zhì)地堅硬的桌面,咚咚作響。趙鳳聲微笑道:“大理石桌面,好東西,光這張桌子就夠一次大保健?!?
嚴(yán)猛嘴角勾起,透著一股陰冷寒意,比繃著臉還嚇人。武云市江湖都盛傳這位橋西區(qū)大混子出生時被馬蹄子踩過,要不然能和馬這么連相?弄張嚴(yán)猛的照片放到門口辟邪,放到床頭避孕,貼到屁股蛋子治痔瘡,萬邪難入,百鬼不侵。不過這些話也就是暗地里嚼嚼舌頭根子,法不傳六耳,被當(dāng)事人聽見等于惹了大麻煩。嚴(yán)猛的作風(fēng)和他長相一樣陰毒,專挑人軟肋下手,使絆子,背后捅刀,都是他的拿手好戲,誰敢當(dāng)面嘲笑他長得丑,第二天家里就得扔進去一窩死耗子,或者單獨出門被打了悶棍。如果不是大剛和他有過命的交情,倆人恐怕也尿不到一個壺里。
趙鳳聲裝作不經(jīng)意地走到窗簾前,嘖嘖驚嘆著大厚簾子帶回家能當(dāng)被子用,眼角卻漫不經(jīng)心的朝角落一瞥。不出意料,用來往唐宏圖老巢29層銷贓通道已經(jīng)用東西封死,即便賭場開張生意興隆,沒有了轉(zhuǎn)移贓款渠道,直接引頸待戮等人家一勺燴。
用作掩人耳目的古玩會所也是大門緊鎖,甚至還拉住了卷簾門,趙鳳聲隔著門縫瞅了瞅,嚴(yán)絲合縫,看不到一丁點里面玄機。趙鳳聲明知故問道:“猛哥,這里面是干啥的?”
嚴(yán)猛歪著腦袋解釋道:“二哥怕賭場太惹眼,專門弄了個交易古董的地方,別人要查的時候就說整個33層全都是古玩公司,這樣也有個正當(dāng)理由糊弄過去。”
趙鳳聲點點頭,“里面地方不小吧?這么放著也太可惜了。”
嚴(yán)猛一笑,整張臉充斥著古怪味道,“里面還有一千多平方,我們大股東的意思是把這里弄成私人商務(wù)會所,說白點就是窯子,一邊用作賭,一邊用作嫖。進來賭博的基本都是大老爺們,男人嘛,贏了錢后也得讓他們有地方花,咱全都替他想好,也不用讓他大費周折跑到別的地方,生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