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來收到蘇嬪禮物的林非鹿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我恐嚇了她女兒,她為什么還要送東西謝我?
林帝的后宮美人實在是多,來了這么久林非鹿也沒把人認(rèn)完。用早膳的時候跟蕭嵐問起蘇嬪這個人,蕭嵐也是一問三不知,只告訴她蘇嬪是阮貴妃的表妹,兩人在宮中常有往來。
那說到阮貴妃,林非鹿就熟了。
不就是那位逼著林廷殺寵物致力于把自己兒子培養(yǎng)成變態(tài)的娘嗎?
林非鹿雖然還沒跟阮貴妃接觸過,但她眼中的阮貴妃跟宮人眼中囂張又冒失的貴妃娘娘完全不同。
囂張可能是真的囂張,心直口快沒有心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從她對林廷的所作所為所來看,爭權(quán)的心思其實很明顯。能逼著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寵物,用一句心狠手辣來形容也不為過。
有著這樣心思的阮貴妃,怎么可能是一個沖動冒失的女人?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有可能做到,卻總差那么一點點。
就像阮貴妃之于后位,林廷之于太子。
無論是阮家的勢力,還是阮相在大林的聲名地位,其實都不比皇后差,甚至略勝一籌。
所以阮貴妃不甘心也能理解。
可林帝和皇后卻從來沒有對阮貴妃有所防范,當(dāng)然這跟林廷性格溫馴有關(guān),但也是因為阮貴妃這些年表現(xiàn)出的假象迷惑了眾人。
當(dāng)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恃寵而驕囂張沖動的人時,她背地里的一些動作就很難被注意到,就算發(fā)生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也沒人會懷疑到她身上。
大家都說阮貴妃脾氣大不好伺候,喜惡都寫在臉上,有什么仇什么怨從來不會掩飾,直接當(dāng)眾辦了你。
令人敬畏,卻并不令人防備。
林非鹿要不是跟林廷有過那幾次實質(zhì)性的接觸,恐怕也會被這假象迷惑,以為這又是個“年貴妃”似的人物了。
阮貴妃既然如此,那跟她關(guān)系親近的蘇嬪,恐怕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林非鹿一時半會兒拿不準(zhǔn)蘇嬪對明玥宮的態(tài)度,便只交代蕭嵐要多小心,注意安全,別等她去上個學(xué)回來,又發(fā)生上次花園遇蜂那種事。
……
昨天被妖怪嚇到的小奶娃今早一起來又恢復(fù)了元氣,眼睛一睜就開始吵著要去找姐姐摸狗狗。
蘇嬪哄了半天,心道她倒要去看看明玥宮到底有些什么有趣的東西,把女兒給牢牢吸引住了。哄林蔚吃完早膳,便帶著她去了明玥宮。
蕭嵐因為林非鹿的交代,本來是打算今日閉門不出的,還吩咐了青煙如有邀約就以她身體不適推掉,孰料從無交集的蘇嬪竟然直接上門了。
本以為來者不善,但蘇嬪好像真的只是帶女兒來玩一樣,與她交談幾句,得知林非鹿去了太學(xué)不在殿內(nèi),便哄林蔚道:“姐姐此刻不在,我們下午再來可好?”
來都來了,小奶娃當(dāng)然不干了,從她懷里掙扎下來,跌跌撞撞跑到花田旁邊的小木屋,學(xué)著昨天林非鹿的樣子使勁拍拍了,含糊不清地喊:“長耳!狗狗!”
小白狗果然歡快地從小木屋里跑了出來,聞到小奶娃身上熟悉的奶香味,搖著尾巴往她身上撲。
林蔚樂得咯咯直笑,轉(zhuǎn)瞬就把母妃忘了。
蘇嬪打量片刻,淡笑著對一旁的蕭嵐道:“這片花田倒是打理得很好?!?
蕭嵐也笑了笑:“是鹿兒弄的,她一向喜歡這些花草。”
蘇嬪的目光卻落在小木屋旁邊的兔子窩上。她跟阮貴妃常有往來,當(dāng)然認(rèn)識這只林廷從小養(yǎng)到大的兔子,也知道表姐為了鍛煉大皇子,逼他親手殺掉這只兔子。
沒想到不僅沒死,居然被這位五公主偷偷養(yǎng)在這里。
再看看陪女兒玩耍的那只小白狗,她似乎記得,之前阮家是送過一只狗進宮來,不是聽說是在去獸園的路上放跑了嗎?
真是有趣。
蕭嵐見蘇嬪不說話,只目含探究地打量著,她不知道林非鹿跟林廷之間的秘密,只感覺心里有些不安。蘇嬪卻很快收回了目光,淡笑著贊了句:“早聽聞五公主冰雪聰明,果然心靈手巧?!?
蕭嵐垂眸笑了笑。
蘇嬪等林蔚玩了一會兒,便去抱她離開,小奶娃正跟小狗小貓玩得起勁,哪里肯走,頓時哭鬧起來。
蘇嬪也是頭疼不已,溫聲哄道:“姐姐不在,蔚蔚一個人不好玩,等姐姐回來母妃再帶你來好不好?”
小奶娃之所以叫小奶娃,是因為她不講道理。
她邊哭邊嚎,不知看到什么,指著門口:“哥哥在!蔚蔚跟哥哥玩!”
蘇嬪回頭一看,便看見不遠(yuǎn)處的屋內(nèi)有個小男孩躲在門后探頭探腦。
每次有陌生人來林瞻遠(yuǎn)都會躲起來,就算剛剛看到小妹妹心里開心,卻也不敢過來跟她玩兒。
蕭嵐道:“遠(yuǎn)兒,過來拜見蘇嬪娘娘?!?
林瞻遠(yuǎn)這才期期艾艾地走過來,他現(xiàn)在跟著林非鹿學(xué)禮節(jié)已經(jīng)像模像樣了,規(guī)規(guī)矩矩朝蘇嬪行了一禮,林蔚已經(jīng)以一下?lián)溥^來抱住他的腿,仰著臟兮兮的小臉可憐兮兮地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