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王母妃本是宮女,沒甚見識,祁靖在位的時候一直沒留意過他,馮皇后慣是拜高踩低的,更不曾理會他了,是以這原四皇子從小到大一直沒什么大出息,加上年紀小,說話一直這么著三不著兩的,百刃沒太在意,抿了下嘴唇道:“皇上的事,我不敢隨意插嘴?!抱靑qiku.
康郡王咧嘴一笑:“嶺南王真是過謙了,誰不知道你在皇上跟前說句話比圣旨都強呢!我聽說那日有個宮女兒冒失,給你的手爐換炭火時迸出一個火星子來,正巧落在你袖口上,差點一天就燙著肉了,可是有這事?”
百刃微微蹙眉,康郡王大喇喇繼續(xù)道:“皇上當時就吩咐人把那慌手慌腳的宮女拖下去重責(zé),你替那宮女求了幾句情,皇上就免了她的板子,是不是?”
事倒是真的,但沒康郡王說的這么厲害,那天他是看那小宮女年紀實在小,十二三的姑娘,手不穩(wěn)出了點錯兒實在難免,百刃擔心一頓板子就得要了那宮女的命去,所以才跟祁驍求了情,但……
百刃看向康郡王,眉頭緊皺,不過是自己宮里的一件小事兒,康郡王這么關(guān)心做什么?
康郡王見百刃承認了得意笑道:“這不就得了……嶺南王的話最是管用了!連皇上都能為了你收回成命呢,我一會兒啊想跟皇上求個恩典,眼看著三哥就藩了,我這還一點著落都沒呢,轉(zhuǎn)過年來我歲數(shù)也夠了,想著讓皇上也賜我一塊福地,但這里面的說道兒就多了,三哥那地兒太貧瘠,我看著就害怕,求王爺跟皇上美幾句,給我塊富庶的地……哈哈……”
百刃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康郡王,康郡王正說得高興,冷不防停下了踉蹌了下,干笑道:“王爺你自有大本事,這么點兒小事,不會不幫吧?”
百刃定定看著康郡王,淡淡道:“你猜對了,我不幫?!?
江德清一路跟在百刃后面,聞險些憋出內(nèi)傷來,后面跟著幾個小太監(jiān)就沒這么好的修行了,撲哧一聲樂了起來,康郡王先是詫異隨即漲紅了臉,尷尬的拱拱手去了。
江德清忍不住笑:“王爺當真厲害,就這么直截了當?shù)霓o了……”
百刃臉色陰沉:“之前他送來的那兩個姑娘還是我發(fā)嫁的呢,白賠了我的東西,現(xiàn)在竟還想讓我?guī)兔φf情,瘋了吧……”
江德清不住的笑,原來這一位還記恨著康郡王給祁驍送姑娘的事兒呢。
寢殿中江德清將方才路上的事兒跟祁驍說了才退了下去,祁驍轉(zhuǎn)頭看向百刃勾唇一笑:“王爺威武?!?
百刃憤然:“之前還只是送人來孝敬你,現(xiàn)在竟敢開口要藩地了,是有誰攛掇他不成?”
祁驍搖頭輕笑:“他背后若真有人,也不會這么沒心沒肺的來求恩典了……他不過是看著祁騏就藩了開始心急了?!?
祁驍?shù)腔笞衽f例是要封賞之前的皇子的,但因為當年的“名不正不順”,由宗室?guī)ь^,朝臣附議,褫奪祁靖所有子嗣親王封號,改封郡王,如今消停了已有半年,各處安定了下來,祁驍遵守同薛太妃的約定,尋了處貧瘠之地放他們母子走了。至于別的那幾個皇子,祁驍根本就沒起過賜封地的心。
“他以為祁騏那是什么好去處?”祁驍嘲諷一笑,“這個你不必管了,自有我料理他?!?
百刃點頭,想了想猶豫道:“我聽說……前兩日薛太妃求過你,說臨走前想再看一眼……看一眼那個人?!?
祁驍嗯了聲,漫不經(jīng)心道:“我沒準,薛太妃是聰明人,沒再多做糾纏。”
百刃抿了抿嘴唇,輕聲道:“他……還活著嗎?”
“自然活著了啊。”祁驍臉上笑意淡淡退去,“只是跟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了。”
百刃心中一凜,祁驍怕百刃堵心連忙那話來岔,兩人說笑著用了午膳,不再提這些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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