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雙手撐在工作椅的扶手上,彎身盯著紫宴:“我想知道你的選擇,你愿意讓楚墨成功嗎?”
紫宴的視線越過洛蘭,看著屋子中央凝固的畫面——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人。
看上去都非常強悍,估計每個人稍加訓(xùn)練,體能就能到2a級,應(yīng)該還有不少人能到達3a級體能,估計4a級也不會罕見。
一個體能強悍到可怕的新種族!
難怪楚墨會為異種選擇這樣的進化方向,但是,他們真的還能稱為人嗎?
也許,最準(zhǔn)確的稱呼應(yīng)該是:攜帶人類基因的異種生物。
紫宴非常討厭人類歧視異種,有時候真恨不得把他們?nèi)珳绲簦烧娴囊獜氐讙仐壢祟悤r,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也許因為從骨子里,他依舊認(rèn)定自己是人!
紫宴說:“英仙洛蘭,與其問我選擇哪個方向,不如問問你自己,你希望我們選擇哪個方向?”如果人類一直步步緊逼,不給異種生機,楚墨是第一個選擇和人類徹底決裂的異種,卻絕不會是最后一個。
洛蘭一字一頓地說:“回答我的問題!我和楚墨之間,你現(xiàn)在選擇誰?”
紫宴沉默了一瞬,說:“我們之前有過協(xié)議,先合作,一起干掉楚墨后再各走各路,各憑本事?!?
洛蘭盯著紫宴,似乎在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
紫宴坦然平靜地看著洛蘭。
洛蘭點點頭,“楚天清的實驗室炸毀時,研究還沒有成功,這個病毒是封小莞在楚天清研究的基礎(chǔ)上研究出來的成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楚墨應(yīng)該沒有這份實驗資料,否則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研究成功,發(fā)動攻擊了。楚天清死后,楚墨不得不從頭開始做研究,但他肯定知道楚天清的研究方向,用不著像楚天清一樣耗費上百年時間,我要知道楚墨的研究現(xiàn)在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你要我?guī)湍阕凡???
“幫我們追查!你現(xiàn)在和我是一方?!?
紫宴眼中滿是沉重的哀痛,“好!我會不惜代價查出來,五十個小時內(nèi)給你消息。”
他戴著面具,洛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現(xiàn)在的心情。
想要獲得這么機密的信息,必須啟動隱藏的最深的間諜。那個間諜一旦泄露出這樣的機密消息,就會立即暴露身份、導(dǎo)致死亡。
從這條消息的竊取,到這條消息的傳出,都必須以人命為代價!
那些人都是最堅強、最優(yōu)秀、最忠誠的戰(zhàn)士。
即使心硬如她和紫宴,也會覺得切膚之痛、難以承受!
可是,無論多不想承受,也必須承受!
他們走的這條路,每一步都是踏著鮮血前進,不是敵人的、就是自己的。
“我等你的消息!”洛蘭放開紫宴的椅子,想要離開。
紫宴突然探手,摁住洛蘭的后脖頸,強迫她的頭靠近自己。
兩人臉臉相對,就隔著一張華麗妖冶的面具。
紫宴問:“如果我選擇支持楚墨呢?”
洛蘭唇角上翹,明媚地笑起來,眼睛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冷如千年玄冰,“你們想滅絕我們,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嗎?”
“你準(zhǔn)備的基因武器是什么?”
洛蘭握住紫宴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拽開,“你應(yīng)該祈求,永遠都不要知道!如果楚墨是魔鬼,我就是要殺了魔鬼的魔王!”
紫宴盯著洛蘭。
洛蘭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去,“如果你的人能成功拿到消息,我會盡力補償他們?!?
紫宴冷冰冰地譏諷:“進攻他們的星國,毀滅他們的家園,讓他們再沒有自由公平之地可以棲居,這就是你的補償嗎?”
洛蘭一不發(fā),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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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走過寂靜的走廊。
穿過幽靜的大廳。
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前時,突然停住了腳步。
還有很多工作等著她處理,可是她竟然完全不想推開辦公室的門。
也許模擬實驗的刺激太大,她一直心緒不寧,滿腦子不受控制的奇怪念頭。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要滅絕,人類真的在生命倒計時,她臨死前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她知道身為皇帝,工作必須要做,卻不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最想做的事。
她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她最想見的人是誰?
洛蘭突然命令:“清初,幫我準(zhǔn)備飛船。我要去能源星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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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個小時后。
曲云星。
總理府。
一棟爬滿紅藤的小樓前,草坪空曠,寂靜無聲。
艾米兒雙手抱胸,來回踱著步子,表情焦躁不安。
突然,她聽到聲音,驚喜地望向天空。
一艘小型飛船出現(xiàn)在天空,徐徐降落在草坪上。
艙門打開,洛蘭走下飛船。
艾米兒迎上去,熟稔地說:“我沒告訴兩個孩子你要來,怕他們不肯睡覺,熬夜等你?!?
這些年來,兩人因為孩子經(jīng)常視頻通話,漸漸熟不拘禮,相處隨意。
洛蘭疲憊地笑了笑,“謝謝。”
艾米兒搖搖頭,“怎么頂著兩個黑眼圈,沒有睡覺嗎?”
“在飛船上處理了點工作,待會兒可以專心陪他們一會兒。”
“能待多久?”
“兩個小時?!?
艾米兒暗嘆口氣,立即加快步伐,讓她能多看一會兒孩子。
洛蘭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