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辛洛說：“我要用你的身體做實驗，也許會很疼?！?

經(jīng)過深思熟慮，她決定和小角坦白地說清楚一切。

雖然小角智商不高，可體能是4a級，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沒有人可以強迫他。與其實驗做到一半，他因為疼痛反抗逃跑，不如現(xiàn)在就把一切都說清楚，提前做好安排。

小角說：“沒有關(guān)系，我不怕疼?！?

“有可能很疼，身體全部爛掉的疼。”

“沒有關(guān)系，我能忍受，不要擔(dān)心。”

辛洛很清楚，她的研究實驗中小角必不可少。

她坦白一切，并不是給他機會不做，而是提前把問題暴露出來，想辦法解決。

她腦子里已經(jīng)預(yù)演了很多小角不愿意的場景，也一一想好了怎么哄騙他。可是完全沒想到小角的答案是“沒有關(guān)系”，竟然反過來讓她“不要擔(dān)心”。

辛洛問：“你知道什么是實驗體嗎？”

小角點頭，“可以和你一起待在實驗室里，幫助你完成實驗的人。”

以前在阿晟家里時，辛洛從不讓他進(jìn)實驗室，他永遠(yuǎn)只能趴在外面等，羨慕地看著阿晟進(jìn)入實驗室。

辛洛十分意外，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小角問：“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不對，只不過……這些試驗性質(zhì)的藥劑很可能傷害你的身體，損害你的健康。你會四肢痙攣、行動障礙、腸胃絞痛、身體潰爛、頭疼昏迷、視覺受損、甚至失明?！?

“沒有關(guān)系?！?

辛洛嘆氣，小角壓根什么都不懂，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有關(guān)系。

她真的像是在欺負(fù)小孩子，但有些事不能不做。

她揉揉小角的頭，鄭重地許諾：“我會盡量減少傷害，盡量照顧你的健康?！?

小角的頭貼在她掌心，溫柔地蹭了蹭，似乎在安撫她不要緊張。

辛洛覺得荒謬，做了一輩子實驗，第一次被實驗體安慰，還是一個智商像是孩童的實驗體。

————·————·————

辛洛像是避世隱居，藏身于曲云星總理府內(nèi)，一心一意開始做研究。

剛開始，小角的身體還沒有什么不良反應(yīng)，就算有點疼痛，忍過去就好了。

可隨著實驗次數(shù)的增多，小角的身體開始禁受不住藥劑的毒副作用，腸胃絞痛、四肢痙攣都是常事。

清晨。

小角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臥室內(nèi)空蕩蕩，看來辛洛又通宵未睡地盯實驗。

他隨意洗了把臉，匆匆往二樓的實驗室走去。

突然，四肢抽搐，身體失控，整個人從樓梯上翻滾下來。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雙腳完全不聽使喚。

一個4a級體能的人卻像是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剛剛站穩(wěn)就又無力地摔倒。

他惦記著辛洛還需要他今天幫她測試藥劑，一遍遍掙扎著站起來，又一遍遍摔倒在地上。

辛洛聽到動靜，從實驗室里出來，看到——

小角四肢僵硬，像個笨拙的機器人一樣搖搖擺擺地站起來又摔下。

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

站起、摔倒……

辛洛怔怔地看著，總覺得他應(yīng)該放棄了，他卻又蹣跚地站起來，再次摔倒。

當(dāng)他又一次重重摔倒時，辛洛沖過去，按住他，阻止他繼續(xù)嘗試著站起來。

小角像是做錯了事，滿臉不安，抱歉地說：“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能站起來，一定不會耽誤今天的實驗?！?

辛洛搖搖頭，溫和地說：“我太累了，今天休息?！?

“你累了？”

“嗯，我累了。你看我眼睛里面都是血絲。”

辛洛因為通宵未睡，的確面色疲憊、眼睛發(fā)紅。小角漸漸放松下來，安心地靠在辛洛懷里，不再掙扎著想站起來。

辛洛靜靜地看著窗外。

吸血藤已經(jīng)長得老高，爬滿了鐵欄桿。

天空中細(xì)雪霏霏，遠(yuǎn)處的樹、近處的草，都像是傅了一層瑩白的薄粉。

居然已經(jīng)是冬天了！

辛洛自嘲：“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小時候，母親常說實驗室里無日月，很多人熬得兩鬢斑白都看不到實驗結(jié)果，千萬別仗著有點天賦就蹉跎時光。

可是，為了實驗體的健康，為了實驗?zāi)芾^續(xù)，今天就蹉跎一下吧！

辛洛問小角：“很長時間沒出門了，你想去哪里玩？”

小角的眼睛亮了，開心地說：“山里?！?

辛洛給艾米兒發(fā)消息，讓她準(zhǔn)備飛船，送他們?nèi)ツ菞澤嚼锏臏厝獎e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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