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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幾聲,引得駱尋抬起頭,循聲望去。
殷南昭收回了敲墻的手,斜倚在打開的暗門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駱尋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殷南昭摸摸她的頭,“下飛船后估計就沒有休息時間了,盡量睡一會兒?!?
“你陪我?”
殷南昭抱歉地說:“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駱尋放開了他,“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通訊器的蜂鳴聲響起,殷南昭立即接通,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工作臺前。
駱尋看著墻壁上的尋昭藤,既然已經(jīng)不是戴罪之身,又有了合法身法,那就可以恢復正常工作、繼續(xù)做研究了。
第一件事,需要組建一個專門研究尋昭藤的團隊。
不但要考慮每個人的專業(yè)知識,還要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畢竟一個團隊合作,如果關系不合,會影響整個團隊的氛圍……
駱尋在腦海里過濾著一個個人名,拿著電子筆寫寫畫畫,做著計劃。
殷南昭和幾個部長開完會,等待另一個通訊的間隙,特意走到暗門邊看了看駱尋,發(fā)現(xiàn)她盤腿坐在床上,對著虛擬屏幕,一會兒皺眉沉思,一會兒奮筆疾書,不禁心里暗笑。
他愛的女人也是個工作狂,完全不用擔心他忙碌時,她會無聊煩悶,將來誰有閨怨還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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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南昭處理完所有工作,發(fā)現(xiàn)不到一個小時就要到阿麗卡塔了。
他走到駱尋的屋子,看到她歪躺在床上,已經(jīng)昏睡過去。
殷南昭拿起薄毯子蓋到她身上,坐在床邊,靜看著她,禁不住嘴角就露出了笑意。
忽然之間,他竟然想不起,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不工作時究竟是怎么過的。想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認識駱尋之前,壓根沒有這樣的時刻。
總是有做不完的事,執(zhí)政官的工作、敢死隊的任務、安教授的試驗體……他從沒有給過自己空閑的時刻。
他很清楚自己置身黑暗,寧愿冒著生命危險做任務,與死亡為伴;寧愿做試驗體,承受**腐爛,與痛苦為伴,也不愿獨自一個,被黑暗席卷吞噬。
可是,他現(xiàn)在可以什么都不做,靜靜地感受時間流逝,任由花開花謝。
即使四周依舊縈繞著黑暗,即使前方依舊沒有光明,可聆聽著她的一呼一吸,心情自然而然就變得平靜喜樂、安寧溫暖。
他的生命從誕生的一刻起,就注定天生孤絕、世所不容。
無父無母、斷子絕孫,不被人類接受、不受法律保護、不在倫理之內,他是踏著刀尖,走在黑暗的虛空中,看似光華璀璨的一切都是虛幻,但是,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殷南昭側躺到駱尋身前,把她擁在了懷里。
駱尋連眼睛都沒睜,只是含含糊糊叫了聲“南昭”。
“嗯?!?
聽到他的聲音,她往他懷里縮了縮,安心地繼續(xù)呼呼大睡。
殷南昭的唇貼在她的頭頂。
飛船正在漸漸接近阿麗卡塔,開始減速。駱尋沒有系安全帶,身體本來會向前沖,可因為在殷南昭懷里,她什么感覺都沒有,依舊睡得香甜。
直到飛船落地,驟然一顛時,駱尋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可看了眼殷南昭,就又閉上了。
殷南昭輕柔地捏捏她的耳朵,“到阿麗卡塔了。”
“什么?”駱尋終于清醒了,一臉驚訝,“我怎么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殷南昭取笑她,“睡得這么沉,被人抓去賣了都不知道?!毙睦飬s明白,駱尋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能睡得這么沉,只是因為知道他在她身邊。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賴,不僅僅讓他的懷抱安全可靠,還讓他和這個世界真正產生了聯(lián)系,不再是這個星際中多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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