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開襯衣的袖扣,一邊挽袖子,一邊目光陰沉沉地看著周圍的人群,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中間立即空出一大圈。
都以為棕離是要出手教訓誰,沒有想到他突然踮起腳、抬起手,擺了一個像天鵝一樣的姿勢,然后一連幾個足尖旋轉,開始跳起獨舞。
洛蘭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天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辰砂笑,棕離跳舞。
所有賓客風中凌亂了,眼前這又蹦又跳的傻貨真的是他們陰沉冷酷、刁鉆毒辣的治安部部長嗎?執(zhí)政官大人,您把奧丁聯(lián)邦所有公民的人身安全交給這樣的傻貨能放心嗎?
封林把拇指和食指合攏成o形,放進嘴里,響亮地打口哨。
棕離一邊跳舞,一邊瞪封林,眼睛里滿是怨毒。
封林卻毫不介意,還對他拋飛吻,拍掌大笑,完全一副女流氓的樣子。
洛蘭覺得封林姐姐的人設在她面前早就崩壞了,但是,其他人還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啊。現(xiàn)在賓客們不只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還要擔心奧丁聯(lián)邦的科研教育了。
封林笑說:“棕離如果失業(yè)了去做舞男也不錯!”
洛蘭心驚肉跳,姐姐,你這么拉仇恨,不擔心棕離將來報復社會,把你做成人棍嗎?
她悄悄掃了眼周圍的人,執(zhí)政官淡定地坐著,似乎完全沒覺得現(xiàn)在的情形有什么不對勁;邵菡不動聲色、作壁上觀;其他人都面無表情,只有紫宴含著笑看得津津有味。
滿場的沉默尷尬中,楚墨突然站起來,對辰砂說:“我有點手癢了,你呢?”
辰砂隨在他身后,淡淡地問:“你選什么?”
楚墨走到樂隊邊,揮揮手,示意他們都站到一邊去。他拿起小提琴,辰砂坐到鋼琴邊。小提琴拉了一個前奏后,鋼琴加入進來,抑揚頓挫的樂曲明顯在配合棕離的舞步。有了音樂的伴奏,棕離的獨舞立即沒有那么尷尬了。
百里蒼無聊地碰拳頭,嘟囔:“好多年沒玩了,倒真有點手癢?!?
他連跑帶跳、一溜煙地沖過去,拿起鼓槌,搖頭晃腦地敲起鼓。
左丘白看紫宴:“一起嗎?”
紫宴懶洋洋地笑,無可無不可地說:“何必跟著他們去丟人現(xiàn)眼呢?”卻還是和左丘白一起離開了。
左丘白拿起大提琴的弓弦,弓弦輕揚,加入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中。
紫宴卻是脫下外套,開始和棕離一起跳舞。
大概因為有了人陪伴,棕離漸漸放松下來,跳得越來越自如流暢,舞姿不再滿是尷尬,竟然有了幾分優(yōu)美。
奏樂的四個男人好像越玩越嗨,你一段、我一段,時而獨奏、時而合奏,像是一個車隊的隊友們在飆車,一會兒氣勢驚人地一起碾壓別人,一會兒各逞心機想要干掉對方。
激越的音樂聲中,棕離和紫宴兩個2a級體能的人充分發(fā)揮體能優(yōu)勢,跳出了一般舞者絕對沒有的氣場和難度,動作越來越驚險刺激,惹得圍觀的賓客忍不住驚呼鼓掌。
不知不覺中,六個男人把一個尷尬的惡作劇變成了一場華麗的聽覺和視覺盛宴。
洛蘭側倚著椅子,靜靜地看著他們。
楚墨為了化解棕離對封林的怨恨,多管閑事下場伴奏;辰砂和楚墨情同兄弟,毫不遲疑地出手相幫;百里蒼想起往日情分,湊熱鬧地下場;左丘白應該也是為了封林,還特意拉上會跳舞的紫宴;紫宴看似心冷嘴冷,卻甘做舞男,陪棕離跳舞。
不知道為什么洛蘭覺得眼前的一切很溫暖,似乎能讓人想起所有真實存在,卻終將流逝不見的美好時光。
那些年少輕狂、縱酒當歌的時光,一起闖禍受罰,一起高聲大笑;那些風華正茂、意氣飛揚的時光,以為朋友永遠不會分開,認定明天會更好,相信諾一定會實現(xiàn),覺得背叛和死亡只發(fā)生在影視故事里……
邵菡感慨地對執(zhí)政官說:“沒想到六位公爵感情這么好,我們有血緣關系的兄妹都……唉!”
封林一不發(fā),不停地喝酒。
突然,她干嘔一聲,朝著洗浴間跑去。
洛蘭抱歉地對邵菡笑笑,急忙去追封林。
封林沖進洗浴間,打開水龍頭,不停地往臉上潑水。
洛蘭察覺到她不是真想吐,而是想掩蓋其他的東西,幫她掩上門,安靜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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