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旭目光深邃地盯著洛蘭,突然伸手拍了下她的頭,贊許地說:“真是個勇敢聰慧的姑娘!”
明明只是個虛擬的人像,應(yīng)該什么都感覺不到,可洛蘭竟然覺得有點頭暈?zāi)槦?,不好意思地說:“你要是見到我剛才被嚇得面無血色的狼狽樣子,就不會這么說了。”
“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明明害怕,仍然心藏慈悲、手握利劍,迎難而上。”
洛蘭眼前浮現(xiàn)出辰砂表情冷漠、動作果決地把匕首刺進(jìn)野獸脖頸的一幕,不禁想那座冰山也會害怕嗎?立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千旭看她有心思走神了,肯定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笑指指洛蘭的餐盤:“吃飯吧,我的治療時間到了。”
洛蘭真誠地說:“謝謝!”
“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有什么好謝的?”
洛蘭微笑著沒有再多說,不僅僅是幾句話,而是她清楚地知道了,有人愿意花時間聽她傾訴,愿意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還會體貼地安慰鼓勵她。
茫茫人海中,她有一個朋友,并不是孤單一人。
洛蘭去封林辦公室時,特意從餐廳里帶了幾罐營養(yǎng)劑。
“正覺得餓呢。謝謝!”封林接過營養(yǎng)劑,放到桌上。
紫宴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隨手拿了罐,倚著墻喝起來。
封林眉頭緊蹙地問:“怎么樣?”
紫宴笑著說:“奧丁聯(lián)邦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楚墨在,你擔(dān)心什么?他說三個月后,傷勢最重的家伙也能完全康復(fù)?!?
封林一下子眉眼舒展,整個人看上去輕松了許多。
能把傷害控制到最低,洛蘭也為他們高興,識趣地主動告辭:“你們應(yīng)該都有事忙,我就先回去了?!?
封林抱歉地說:“等我把手頭的事處理完了,再和你約時間?!?
洛蘭正要發(fā)信息讓清初來接她,紫宴突然插嘴說:“我也要回去,公主可以乘我的飛車。”
發(fā)自內(nèi)心地講,洛蘭真的不想和這個心思莫測、狡計多端的家伙多接觸,但拒絕他的后果只怕更嚴(yán)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飛車疾馳向前。
紫宴一邊隨意地把玩一張塔羅牌,一邊興致勃勃地打量洛蘭。
洛蘭努力想忽視他,但他的目光越來越肆無忌憚。洛蘭一怒之下,索性轉(zhuǎn)過頭,讓他看個夠。
“我臉上有什么不該有的嗎?”
紫宴笑瞇瞇地說:“好像是沒有了什么應(yīng)該有的。”
“沒有了什么?”
“緊張、不安,或者恐懼?!?
洛蘭腹誹:她緊張恐懼,辰砂不滿;她不緊張恐懼,紫宴不滿。你們究竟要鬧哪樣?
“剛開始我很驚懼,但后來平靜下來了?!边@樣總滿意了吧?
紫宴話里有話地說:“公主恢復(fù)得很快。”
洛蘭故作詫異地說:“不就是野獸傷了人嗎?人都沒有事了,公爵覺得我應(yīng)該緊張多久?”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相互的,如果你坦誠,她也坦誠,如果你欺騙,她也會欺騙。
紫宴沒有回答,食指輕彈,把亮晶晶的紫色塔羅牌彈起,又看著它慢慢地飄落到指尖。光芒流轉(zhuǎn)中,他嘴角一直噙著笑,眼神卻晦澀難辨。
洛蘭心里一驚,他的體能肯定是a級以上,突發(fā)性異變的概率可不低,她不自禁地往車門邊挪了挪。
紫宴抬眼看向她,沒有一絲笑意,風(fēng)情萬種的桃花眼里竟然有隱隱的悲哀。
洛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紫宴,莫名地覺得抱歉和不安,裝作只是整理衣裙,又一點點往回挪。
突然,紫宴做了個要吃她的鬼臉,朝著她“啊嗚”一聲怪叫,洛蘭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向后躲去,整個人縮到座位下面。
紫宴哈哈大笑,瞅著狼狽不堪的洛蘭,滿意地點點頭:“嗯,這個表情就對了?!?
洛蘭又羞又惱,板著臉迅速坐好。
真是腦子注水了,竟然會對這個妖孽心生同情,全世界的人都被他玩死了,他還活得好好的呢!
“喂,生氣了……”
不管紫宴再怎么逗她,洛蘭都當(dāng)沒聽見,堅決不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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