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無礙?”
看到鳳無憂,倒是慕容毅先問了出來。
鳳無憂依舊腰身挺直,面貌也沒有太多變化,即便生了孩子,也并沒有婦人常見的那樣多了些柔軟。
眼底滑過一抹激賞。
鳳無憂永遠(yuǎn)是鳳無憂。
她生氣了,傷心了,嫁人了,生孩子了……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她都永遠(yuǎn)是她。
并不會因為身份有所改變,就因此變得不是她。
看過太多因為夫君孩子改變自己的女子,這樣的鳳無憂,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拓跋烈倒是沒有太多感覺,他只是斜著眼道:“禍害遺千年?!?
“承你吉!”
鳳無憂才不在意,論斗嘴,在拓跋烈跟著她就沒輸過。
拓跋烈氣得瞪眼,這女人真是一點節(jié)操都沒有,說她是禍害,她還美上了。
鳳無憂不理會他,只對慕容毅點點頭:“無礙?!?
她的性命與賀蘭玖有著隱秘連結(jié),賀蘭玖出事她會心痛,會難受,但說到底,她和賀蘭玖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賀蘭玖已經(jīng)把壽命給了她,她并不會因為賀蘭玖出事而與他共生共死。
真正與她共生共死的……鳳無憂看了一眼蕭驚瀾……這男人,真是沒辦法說,那么早就給她下了牽絲。
他死了,她沒事。
她死了,蕭驚瀾卻會和她一起死。
這負(fù)擔(dān),太重了。
所以,她得好好地活下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死在蕭驚瀾前面。
她這一身,可背負(fù)著兩個人的命。
“沒事就好?!?
慕容毅點頭:“這樣云初也能放心了。”
他已經(jīng)可以這樣自然地面對自己和提起云初了?
鳳無憂心頭滑過一抹釋然。
這樣可真好,說明,他到底還是放下了。
慕容毅做了幾年帝王,涵養(yǎng)工夫比先前不知要好多少。
他一眼看破鳳無憂心中所想,但卻并沒有說什么。
八級村并肩作戰(zhàn),仙子關(guān)義無返顧,盤羊腸聯(lián)手伏擊,天神寶藏患難與共……說起來,不過是三兩年前的事情,如今想想,卻恍如隔世。
人一生第一個遇見的人,最好不要太優(yōu)秀。
否則,必會成為一生的憾事。
他其實并不是放下,只是做出了選擇。
他這一生總是不斷地在做選擇題,他時常試圖在兩個答案之間找到折中的那個方案。
而蕭驚瀾,每一次的答案,都只有鳳無憂。
這就是他和蕭驚瀾差距所在。
輸了,他不冤。
既如此,至少這一次,他不能再左右搖擺,至少,要做出一個確定的選擇。
這與鳳無憂理解的放下有些差異,但是,卻也不必讓她知道了。
慕容毅和拓跋烈都是奔著鳳無憂的傷勢來的,見她無恙,兩人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不過,他們到這里來也并非就沒有別的事情。
如今蠻人戰(zhàn)敗,夏平寧伏誅,天嵐大陸上的戰(zhàn)亂也到了該結(jié)束的時候。
如今燕云已經(jīng)分裂,再想回到過去的時候也不可能。
再加上,芳洲女帝歸來,東林無主,南越皇帝年幼,這天嵐大陸接下要到底要如何發(fā)展,是戰(zhàn)是和,也需要他們幾人商討出一個結(jié)果。
原本,鳳無憂覺得慕容毅或許會極力追討燕云,至少,也要把義陽要回來。
畢竟,義陽是兩地之間的最大門戶,而且,蕭驚瀾表面上是燕云之主,實際上,不止鳳無憂的芳洲與他連成一體,以東林現(xiàn)任主殷玄清以及南越和鳳無憂的關(guān)系,這兩國其實隱隱也在蕭驚瀾的控制之下。
原先天嵐大陸四國一洲的格局,到了現(xiàn)在,恐怕會變成三足鼎立。
這種情況下,慕容毅不可能不防蕭驚瀾一手。
然而,令鳳無憂沒想到的是,慕容毅居然并未執(zhí)著于此。
他很干脆地提出了以現(xiàn)在實際占有為線,重新劃分燕云西秦疆界的方案。
“山川領(lǐng)土,能者得之,我既已失了,就說明我沒有保有它們的本事。
至于義陽大關(guān),我自會在義陽以西再建關(guān)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