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衙,鳳無憂和蕭驚瀾早已在那里等著他們。
“跪下!”劉黑塔可不會和他們客氣,踢著他們的膝彎,把他們按跪在鳳無憂和蕭驚瀾面前。
他們踉蹌著跪穩(wěn),一抬頭,這才看到堂前還有一個人。
一見到這個人,吳梓就怒吼道:“何騰,你不是說涿郡的兵馬已經(jīng)來了嗎!人呢!”
他們不是傻子,不會什么都沒看到就貿(mào)然出手,是何騰說他和涿郡的兵馬有秘密聯(lián)絡(luò)方式,在看到大軍信號,確定他們已經(jīng)到了威遠附近,才會讓他們動手。
可現(xiàn)在,他們動手了,迎來的卻是蕭家軍。
這口氣,吳梓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哪怕是在蕭驚瀾的面前,他也忍不住怒吼出聲。
若不是何騰騙他們,他們何至于落到這個下場。
何騰一臉苦色,可這個問題,卻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明明看到了大軍的信號,顯示離威遠只有極近的路程,可為何沒來?
秦大人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啊!
就在他們疑惑之時,程丹青從門外走進來。
他對著蕭驚瀾一抱拳,沉聲道:“秦王,幸不辱命,家母已率軍將涿郡六萬兵馬盡數(shù)攔截,殲敵三千余人,其余人等,已盡數(shù)向西北逃竄?!?
目光掠過地上的何騰吳梓幾人,又道:“聶將軍已派人在檀州方向埋伏,不出意外,能逃回涿郡之人,十難存一。”
威遠與涿郡之間隔著一個檀州,雖說檀州是蕭家軍治下,可因為連著義陽,李德敏,程潢,涿郡秦郡守三人狼狽為奸,檀州靠近義陽的一帶地方,早已成了他們的天下。
里面許多官員,都和涿郡秦郡守有舊,又或者干脆就是他的人,秦郡守有此憑恃,又認為蕭驚瀾初到燕云立足未穩(wěn),因此才兵行險招,而一路上也果然順利,讓六萬大軍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威遠附近。
只是,在燕云的地盤上,若真的連這么大的兵力調(diào)動都無法察覺,那未免也太瞧不起蕭驚瀾。
一開始的時候,蕭驚瀾的確并未發(fā)覺,可到了威遠附近時,就有斥候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
只是那時威遠兵力空虛,而且,威遠是軍事重鎮(zhèn),區(qū)區(qū)六萬人,還奈何不了威遠的城墻,蕭驚瀾斷定他們有內(nèi)應(yīng),因此并未打草驚蛇,而是派人前往程丹青處,請他協(xié)助。
他與鳳無憂商議著對付這些富戶,一面是為了籌集糧食燃料,另一面也要逼出城中的內(nèi)鬼。
涿郡的六萬大軍一直在他們在監(jiān)視之下,今夜發(fā)現(xiàn)他們要行動,就任由他們發(fā)出信號,引得城內(nèi)內(nèi)應(yīng)動手之后,蕭家軍和程丹青的兵馬就內(nèi)外夾擊,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另一部分蕭家軍,則由劉黑塔帶領(lǐng)到了城門外,去領(lǐng)受那些內(nèi)應(yīng)們的歡迎。
這一系列事情從蕭驚瀾到達威遠的第一日起就開始謀劃,白天在煙雨樓中,蕭老夫人與鳳無憂談?wù)撝€約的勝負,蕭驚瀾就在她們身后,細細地布置著晚間的行動。
聽到這些話,吳梓的身體一下委頓下去,何騰也面無人色。
秦王,真狠。
不止在威遠設(shè)下圈套,竟還在檀州布下伏兵,斷了他們的后路。
六萬人馬,能回到涿郡的,十不存一。
他們從來都是只聽說蕭驚瀾的威名,直到此時親身感受,才知道是何等可怕。
“把他們都帶下去吧。”鳳無憂淡聲說道。
失敗者的嘴臉,沒有什么好看的。
經(jīng)此一役,內(nèi)憂外患皆除,剩下的那些富戶們,也再不會敢捊蕭驚瀾的虎須,而只會老老實實地做生意。
直到此時,蕭驚瀾才可說,燕云,完完全全變成他的。
等到人都走光,蕭驚瀾向程丹青道:“這次多虧了你。”
聽到這話,鳳無憂忽然想起一事,道:“程公子,你方才說,是令堂帶兵攔截了涿州兵馬?”
鳳無憂剛才就很好奇這件事情,只不過有吳梓那些人在,她不好問出口,現(xiàn)在他們離開,她就忍不住向程丹青求證。
程丹青一笑,道:“王妃沒有聽錯,論帶兵打仗,家母才是個中翹楚,我不如家母?!?
鳳無憂看了蕭驚瀾一眼,她來到這個時代,對這里也有一些了解,雖然對女性的束縛不如前世的明清理學那么保守,可還是有很多限制。
比如,女子不能做官,偶爾有那么一兩個,也都是特例,可是現(xiàn)在程丹青卻說,他母親會帶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