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
因為西秦與北涼常年處于征戰(zhàn)狀態(tài),大多數(shù)城關都閉鎖不開,只有極少數(shù)的幾郡可以互通往來,涿郡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是要進來,還是要出去,涿郡都是關口內(nèi)外百余里的唯一選擇。
平日里,涿郡的關口就已經(jīng)十分繁忙,而今天還要更忙一點,一只超大的商隊排在城門口,帶了足足數(shù)百輛大車,一眼望過去,幾乎望不到頭。
這樣的大客商和官府自然是有關系的,關口的守軍早早將其他都趕開,專門為他們放行。
“王子!”一個雖然穿著西秦衣服,但明顯有北涼人相貌特征的男子快速跑到后方一輛馬車旁邊,低聲道:“王子,哲布敗了?!?
拓跋烈斜坐在車轅上,背靠車廂正咬著一根干草,聞懶洋洋道:“阿木古郞動的手?他怎么做的?沒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看來是長本事了?!?
“王子,我說的是,哲布敗了。”那人艱澀地咽了一下口水,再次說道。
拓跋烈一怔,噗地一聲吐了口中的干草,目光精亮。
“你是說,哲布沒有攻下仙子關,他十萬大軍,敗了?”
“是?!?
“那哲布呢?”
“死了,不過不是阿木古郎動的手,而是西秦毅王和秦王妃?!?
秦王妃?是鳳無憂?拓跋烈自動忽略了西秦毅王幾個字,只關注著鳳無憂。
他眼前幾乎瞬間就浮現(xiàn)鳳無憂從容大膽,又滿含著褪不去的笑意的眼睛。
明明,她當時笑的人就是他,笑他居然被她騙了,真的跑去找慕容月提親,可是他現(xiàn)在想起來,卻只覺得那雙眼睛很漂亮,勾得他心直癢癢。
“怎么回事,從頭說給本王子聽?!?
車隊緩慢地往前行進,而術侖就將他聽到的消息細細地跟拓跋烈講了一遍。
拓跋烈越聽眼睛張的越大,脊背也漸漸從車廂上離開,坐得筆直。
當聽到鳳無憂殺了哲布之后又冒充金鷹衛(wèi)前去救人的時候,他用力拍了一下車轅,喝道:“妙!”
“王子……”術侖無奈地看著他,拓跋烈夸的可是害得北涼十萬大軍被打敗的人啊。
“怎么?難道你不覺得妙嗎?”拓跋烈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術侖想了想,不得不點頭道:“確實妙。時機,膽量,機敏,缺了哪一樣,都不可能成功?!?
“沒錯,這女人的手法,簡直就是天馬行空。這樣的女人,配蕭驚瀾那個殘廢,果然是可惜了!”不知何時,拓跋烈又拿了一根稻草進嘴里嚼著,眼中光芒不住閃動。
“王子,你不會……”那可是蕭驚瀾的女人啊,三王子該不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去了吧?
“你覺得她做你們的閼氏怎么樣?”拓跋烈眼睛一轉道:“這女人,配得上本王子!”
“三王子,她是秦王妃!”術侖覺得頭大無比,拓跋烈打的竟真是這個主意。草原人娶妻的時候雖然不是那么介意女子之前是否嫁過人,可那畢竟是蕭驚瀾的女人!
“那又如何?搶過來,就是本王子的了?!卑琢耸窒乱谎郏匕狭覇柕溃骸澳强柨湍聊??阿木古郎可得手了?”
聽到正事,術侖立刻將后面的事情也敘述了一遍,道:“阿木古郎領著剩下的人逃了出去,功勞有目共睹,他阿瑪蘇日阿又是喀爾客牧最大的酋領,雖然牧主的名號還是落在哲布家的兒子頭上,但軍隊已經(jīng)都在阿木古郎手里了?!?
“十萬大軍剩下了四萬,哲布真是個廢物?!蓖匕狭也粷M地道,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就是鳳無憂不動手,阿木古郎也會出手把哲布除去,哲布家的三個成年兒子這幾年早就被他用各種方法除掉了,每次看起來都是意外,現(xiàn)在哲布最大的兒子才只有七歲,能做什么?喀爾客牧的兵力他是勢在必得。
如今一下少了六萬大軍,他還是很不滿意的。
術侖小心地問道:“王子,你好不容易做了這個局,為什么不讓我們自己的牧主去攻打,反而把機會讓給王太子?如果王子去攻打,就算有慕容毅在,我們也絕不會輸,王子若是順利地拿下仙子關,沒準大汗對王子的態(tài)度也會有所轉變。”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