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卻是笑了笑,道:“我先去看看魏將軍?!?
魏永銘此時正試圖自己爬起來,可是方才水火棍正打在他的腰上,而且力度不輕,他爬得很是艱難。
就在此時,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他抬頭就看到一張微笑的臉龐。
“魏將軍,你受苦了?!?
魏永銘盯著鳳無憂,眼眶忽然一酸。
堂堂八尺男兒,竟有種要落淚的沖動。
他本以為鳳無憂膽小、懦弱,只會向李德敏妥協(xié),以為蕭家軍今天徹底沒救了,可沒想到,就是被他鄙視唾棄的這個女子,步步為營,環(huán)環(huán)相扣,硬生生將局面扭轉(zhuǎn),不止將李德敏狠狠打臉,還幾乎一網(wǎng)打盡了他手下的勢力。
這種由地獄至天堂的逆轉(zhuǎn),這種由絕境里硬生生開出生機的堅韌,有幾人能做得到?
這就是秦王妃嗎?
這就是……王爺娶到的女子嗎?
這個女子,當(dāng)?shù)闷鹎赝蹂齻€字!
魏永銘站了一半的身子忽然單膝跪下,恭恭敬敬地道:“末將魏永銘,參見秦王妃!”
……
“可惡!”
李府,李德敏狠狠砸了桌子。
“李老弟,事到如今,我們該怎么辦才好?”沈成大去到監(jiān)牢卻沒有看到魏永銘,當(dāng)時就知道事情不妙,想要去給李德敏報信,卻晚了一步,他看情形不對,干脆就沒有進(jìn)府衙。
反正他是帶兵的將領(lǐng),就算不去鳳無憂他們也說不了什么。
李德敏眼睛都是通紅的,官場如戰(zhàn)場,勝敗皆是常事,鳳無憂雖然當(dāng)眾打了他的臉,可他也把自己摘了出來,并沒有什么大不了,但鳳無憂最后一句話,卻著實刺激到了他。
他的兒子慘死,鳳無憂竟還諷刺他,說他失察。
“沈兄,你可敢做一票大的?”李德敏紅著眼睛問沈成大。
沈成大雖是粗人但卻不傻,吃驚道:“你想在這里動手?是不是太冒險了?”
“沈兄,你我命人在檀州對他們動手,早已結(jié)了死結(jié),我們不殺他們,他們也總有一日要來殺我們!現(xiàn)如今義陽是我們的地盤,若是在這里都畏縮不前,以后哪里還有機會?而且沈兄,莫非你真打算看著他們給魏永銘翻案?沈兄可別忘了,你總領(lǐng)義陽兵馬,對程璜有節(jié)制之權(quán),如今程璜敗露,沈兄難道就能置身事外嗎?”
沈成大聽到最后一句,面色也沉凝下來,李敏德說的沒錯,若是這一次放他們安然回去,那等著他們的必不會有好下場,就算能保住一條性命,也會丟官去職。
他辛苦一輩子才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還想要留給子孫后代,怎么能就這么丟了。
他沉著臉想了片刻,就用手在桌子上一砸:“聽你的!我兒子的仇,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二人當(dāng)下好一陣密謀,等到計議已定,就有人飛快地從府中奔出去,到各處傳遞消息。
縱使下午的審案狠狠打了李德敏的臉,可到了晚間,李德敏還是準(zhǔn)備了一桌宴席,用來給鳳無憂和慕容毅接風(fēng)洗塵。
官場便是如此,不管實際怎么樣,這面子上的事情都必須做到位。
鳳無憂和慕容毅并沒怎么吃東西,不是他們戒心太過,而是現(xiàn)在的處境,讓他們不能不多加小心。
只從聶錚幾人端來的食盤中用了些菜肴,略略墊過肚子,鳳無憂便道:“刺史大人,本王妃與毅王爺前往北涼調(diào)查之時,曾將扈從都留在安化,不知刺史大人有沒有見到?”
鳳無憂離開之時,曾讓紀(jì)卿等人想辦法拖住安化知縣兩天,之后就想辦法各自散去,在暗地里打聽他們的消息即可。
可如今他們在義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卻沒見一個人找來,鳳無憂與慕容毅商量了一下,就決定直接問李德敏。
李德敏驚訝道:“還有這樣的事?那真是可惜了,下官并未曾見到?!?
他說的十分敷衍,甚至隱隱含著幾分挑釁。
鳳無憂面色下沉,可她也知道,若是李德敏不想說,那就算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好在,她也沒有抱能問出來的希望,這么問一句只是警告李德敏,她對她的人十分關(guān)切,李德敏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這頓飯注定不歡而散,賓主都沒有什么吃飯的心情,很快就結(jié)束。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