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瀾身側(cè)的一名燕衛(wèi)此時出聲說道:“你們可曾聽說過,有一位燕首,連續(xù)七屆十八騎比賽不敗,被先王爺親賜伯字,永為十八騎之首?”
什么?
鄭克保驚詫地瞪著燕伯,這個瘦瘦弱弱的老人,竟然……
“老夫燕舉,得先王爺抬愛,親賜伯字,現(xiàn)名,燕伯舉。”燕伯笑瞇瞇說道。
他這六年來一直在秦王府當(dāng)著管家,眾人都叫他一聲燕伯,可有誰知道,這個伯字,并非是對年紀(jì)的尊稱,而是因為,他是燕云十八騎之首。
“老朽不該欺負(fù)你們這些后輩,起來吧?!毖嗖叩洁嵖吮I磉?,把他拉起來,鄭克保被燕伯的力道帶得不得不站起來,就在出于慣性往燕伯那邊靠了一下的時候,只聽燕伯淡聲道:“我打不過王爺?!?
鄭克保身子狠狠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蕭驚瀾。
燕伯身為十八騎之首,沒必要對他撒謊。可蕭驚瀾不是雙腿俱殘,病重六年,這樣一個人,武功竟還在燕伯之上?他究竟是怎么練的?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天才二字?
蕭驚瀾淡靜地坐在騎子上,淵渟岳峙,哪怕是保持沉默,都有一股讓人不得不低頭的強(qiáng)大氣勢。
只是,他之前被豬油蒙了心,竟然沒看出來。
“王爺……”鄭克保艱澀地叫道。
“你不配為蕭家軍?!笔掦@瀾終于發(fā)話,冷冷地說道。
他站起身,目光鋒銳地掃過在坐將領(lǐng),聲音如凜冬寒霜:“蕭家軍只問道義,不問勝敗,道之所在,雖粉身碎骨吾往矣。蕭家軍親如手足,密如兄弟,縱刀山火海,亦絕不拋棄同伴。這兩點,你們哪一點做得到?”
由始至終,他一直坐在椅子上,也沒有怎么說話,但此時只不過兩句話,就讓在座之間羞慚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蕭家軍墮落至此,本王之過,但從今日起,本王會讓你們知道,什么才是蕭家軍,也會讓你們知道,蕭家軍究竟是憑什么才能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末將……愿遵王爺指揮!”到了此時,鄭克保哪還有半分不服,單膝下跪,雙手交疊,一個軍禮扎下。
主將都跪下了,其他的將領(lǐng)自然也紛紛跪下。
“把人抓出來?!笔掦@瀾吩咐。
隨身的燕衛(wèi)立刻走到將軍之中,不由分說提了幾個人出來。
“王爺,為何抓我……”
“王爺,末將犯了何錯……”
他們還在叫嚷著,可蕭驚瀾只是輕啟唇瓣說道:“殺!”
寒光閃過,那幾人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尸橫當(dāng)場。
鄭克保震驚地看著蕭驚瀾,燕伯已出聲解釋道:“這幾人是程璜派到蕭家軍中的奸細(xì),在蕭家軍中為害已久,鄭將軍不防想想,每次動搖軍心,畏縮不前的,是否是這幾人?”
鄭克保只略略一想,立刻就變了面色。
他安逸得太久,逍遙的太久,竟連奸細(xì)到了自己身邊都不知道。
而反之,蕭驚瀾雖然人在京城,卻將千里之外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動手之利落,拿人之精準(zhǔn),都高效到了一種令人膽寒的地步。
到了此時,鄭克保終于相信,軍中那些關(guān)于蕭驚瀾的傳,從來都沒有半分夸大,只有不足。
蕭驚瀾看他一眼,冷聲道:“蕭家軍不養(yǎng)無用之人,你能不能勝任這個將軍之位,就由你自己證明給本王看。傳本王軍令,點兵,即刻出關(guān)!”
……
仙子關(guān)的蕭家軍又堅持了一日,終于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不僅火藥罐擂木投石等物用盡,就連箭矢也再不出一根。
如果北涼人再沖上來一次,他們只能等北涼人到了墻頭,憑借長槍大刀,和他們硬拼。
而北涼人此時也已經(jīng)殺紅了眼,軍中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必須拿下仙子關(guān),只有如此,才能從殺戮和搶掠中彌補一些他們受到的損失。
幾乎所有人都撲到了城墻上,甚至鳳無憂和云衛(wèi)的三十余人也加入了守城的隊伍,一開始鳳無憂要上城墻的時候程知節(jié)還大吼了一聲胡鬧,可是當(dāng)他見到鳳無憂的身手之后,他就硬生生把這句話吞了回去。
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位王妃不僅果敢,機(jī)敏,甚至連身手也這么好。
王爺,到底娶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