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兵馬不過一萬二千人,若是北涼真的聚大軍攻打仙子關(guān),對于現(xiàn)在背著兵變名聲的檀州蕭家軍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
而鳳無憂,要去的地方恰好就是檀州。
蕭驚瀾猛地起身,大步走到了墻邊巨大的堪輿圖前。
“王爺,王妃她是去調(diào)查,應(yīng)該只到義陽,不會去到仙子關(guān)那么遠(yuǎn)的?!毖嗔剡€從來沒有見過蕭驚瀾如此緊張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出自己的判斷。
“她會去?!笔掦@瀾想也沒想,就否定了燕霖的說法。
相處這些時間,鳳無憂的性子,他比誰都要了解。不論她這次去邊關(guān)究竟是不是為了扳倒慕容乾,可她既然說會為蕭家軍證明清白,就一定會做到。
而還有什么方法,比自己親自去實地查看,更能證明蕭家軍清白的?
鳳無憂和慕容毅這一次一共只帶了二十多個人,若只是調(diào)查還好,但若真的去了仙子關(guān),面對十萬北涼大軍攻城,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而一旦上了戰(zhàn)場,刀劍無眼,誰能保證鳳無憂一定會安然無恙?
若是,再有有心人把鳳無憂和慕容毅的身份宣揚(yáng)出去,北涼人的進(jìn)攻一定會更瘋狂。
“去叫云九!”蕭驚瀾再沒有半分遲疑,大步回到桌前。
“王爺……”燕霖驚叫出聲,無論蕭驚瀾要傳誰他都不會這么失態(tài),可云九不同。
云九是云衛(wèi)中最為特殊的人,因為他從極小的時候開始,就有一項與眾不同的任何:模仿蕭驚瀾。他的模仿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誰也不知道,但燕霖記得,有一次云九代替王爺坐在書房里,他陪了半個時辰,卻硬是沒有認(rèn)出來。
蕭驚瀾叫云九來,一定是想要讓他冒充自己,而王爺呢?不用想燕霖也知道,王爺是要去找鳳無憂。
燕霖急聲道:“王爺不能去,王爺?shù)耐冗€沒有好全,而且萬一被皇上知道王爺出京,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他此時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但就算再嚴(yán)重,也比不上蕭驚瀾出京這件事情來得重大。王爺韜光養(yǎng)晦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眼看著毒解了,腿也治好了,難道要功虧一簣自己把把柄送到皇帝的手里嗎?
可蕭驚瀾的決定,豈是別人可以動搖?
“今明兩日,按本王的名單把人召集過來,本王有事要交代,本王不在京中之時,一切事宜燕霖和云九商量著辦,另外傳消息出去,就說本王思念王妃病重,昏迷不醒,不能見客?!?
話說完,蕭驚瀾自己也怔了一下,他好像很喜歡用想她,思念她來做借口,可是誰又能說,每一次的借口之中,沒有真心?
他固然惱她氣她,可,誰也不準(zhǔn)傷她。
這一夜,王府徹夜不眠,秦王府外表平靜,可是內(nèi)里卻像一架結(jié)構(gòu)精密的機(jī)器,高速運(yùn)轉(zhuǎn)。
鳳無憂已經(jīng)走了十天,他……還來得及嗎?
鳳無憂,不準(zhǔn)受傷,不準(zhǔn)死,等著本王。
……
自從百里鎮(zhèn)的縣令亮明身份找上來之后,鳳無憂和慕容毅的一舉一動就都在別人的安排之下。
無論他們要去哪里,當(dāng)?shù)氐目h令都會陪著他們出發(fā),一直把他們送到地方,而目的地的縣令又會提前等候,早早地恭迎著,安排好一切,鳳無憂和慕容毅就是想要去四處看看,這些縣令們也都隨侍身側(cè),好像除了陪他們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事情要做。
鳳無憂豈能不了解這些人的心思,分明就是要把他們一路送到義陽,讓他們根本不能私下調(diào)查??善K于官面上的一些人情,他們還不能拒絕。
他們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現(xiàn)在就是再想掩藏,也沒有意義。
本來百里鎮(zhèn)離義陽只有一天的路程,可是鳳無憂和慕容毅好像看不出這些縣令們想要盡快把他們送到義陽的想法,故意東一個鎮(zhèn)子西一個鎮(zhèn)子的,繞了好幾個地方。
那些縣令們雖然心頭煩躁,但還是強(qiáng)壓著性子陪著,只想著不要出事就行。
但越是這么想,就越是出事。
“長孫云尉,你再說一遍!”一處難民聚集點,聶錚長刀出鞘,眸子都有些發(fā)紅。
“說又如何,蕭家軍就是敗類!”長孫云尉根本不肯示弱。
這里這么多逃難過來的人,如果一個兩個是巧合,這么多人還能是巧合嗎?
“辱蕭家軍者,死!”聶錚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吐出這一句之后,就猛地?fù)淞松先ァ?
長孫云尉跟著慕容毅從軍數(shù)年,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冷笑一聲迎上前。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