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拆!”鳳無憂趕在賀蘭玖動手之前出聲威脅:“本王妃最討厭別人不珍惜我的勞動成果,你要是敢拆,我現(xiàn)在就命人把你這些年流連青樓楚館的事情全都編纂成冊,等你有一天找到你要找的人,我就派個說書先生過去,一條條地說給她聽。本王妃若是沒料錯,至少也能說上三個月吧!”
夠狠!
賀蘭玖臉色黑成一片,卻硬是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
他好不容易把怨氣壓下去,緩過一口氣說道:“鳳無憂,本太子向來不愿意欠人,你幫本太子治傷,本太子就送你一卦,算做回禮?!?
鳳無憂正在洗手,聽了也不在意,正想說話,就聽紅袖尖叫:“王太子!”
“閉嘴!”賀蘭玖低聲呵斥,紅袖的聲音瞬間噎在喉嚨里,可仍是焦急地看著賀蘭玖。
鳳無憂這下好奇了,為何紅袖這般緊張,難道說……賀蘭玖真的會算卦占卜?可就算這樣,也不必這么反應(yīng)這么大吧?
“本太子愿意開口,你還不快點(diǎn)過來!”賀蘭玖不滿地道。
鳳無憂猶豫了一下,往賀蘭玖走了幾步,可忽然撲通一聲。
“秦王妃,請不要讓王太子開卦,我們南越有先,天命可知不可泄,若是泄了天命,必遭反噬,求求秦王妃了,不要讓王太子開卦!”紅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鳳無憂。
鳳無憂身為王牌,心理課也是滿分,一眼就看出紅袖并非說謊。
先前賀蘭玖說他不宜登高是因?yàn)樗揪椭酪恍┦虑?,可這一次是要真的為她卜算了嗎?
他的占卜之術(shù)真的有這么神?那……可會看出,她早已死于非命,現(xiàn)在不過是個孤魂野鬼?
“不必了?!敝棺∠蚯暗哪_步,鳳無憂道:“我出來已有許久,我家王爺該等急了?!?
我家王爺這四個字說得再順暢不過,讓賀蘭玖心頭沒來由地一噎。
眼看著鳳無憂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賀蘭玖閉著眼睛快速地翕動嘴唇念了幾句詞,只是,誰也聽不清他念的是什么。
“不要遠(yuǎn)行,逢洞莫入,不可向西?!痹邙P無憂走出帳篷之前,賀蘭玖猛然開口,吐出三句毫不相干的話。
“王太子……”紅袖又是一聲大叫,明明鳳無憂都說不用了,為何王太子還要幫她卜算?
鳳無憂也停住了腳步,賀蘭玖此時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連面色都有些發(fā)白,仿佛剛才那短短的幾個句子就已經(jīng)用光了他全部力氣:“鳳無憂,記住本太子剛才的話,這一次,并非玩笑?!?
鳳無憂還想說什么,終究沒有出口,只道:“你好好休息?!?
鳳無憂走后,紅袖抹著淚站了起來:“王太子,奴婢去給您煮些補(bǔ)藥來?!?
賀蘭玖沒有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靠在大迎枕上,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長指撫上腰間的蝴蝶結(jié),原本嫌棄的神色卻露出一絲溫柔。
鳳無憂,若是這道傷無法補(bǔ)償你,那么,剛才那一卦,可否補(bǔ)償?
離開賀蘭玖的營地,鳳無憂的神色有些凝重,只是和長孫云初打了個招呼,叫她一起離開,然后就一直沒有說話。
對于賀蘭玖的占卜之術(shù),她現(xiàn)在至少有七分相信,否則賀蘭玖又怎么會知道,她即將遠(yuǎn)行?
殺害紀(jì)家的四個直接兇手,她都已經(jīng)讓他們付出了代價,可是慕容毅卻不是那么好殺的,或者說,只是殺了,未免太便宜他。
他在自己和紀(jì)家眾人馬上就要見到希望的時候橫插一腳,把他們擁有的一切碾為粉碎,所以,她也要慕容毅嘗嘗這種滋味。而這些在京城是做不到的,最好是從外面下手。
大風(fēng)起于青萍之末,太子一系在外地有不少官員,只要找對了地方,必然可以掀起一場滔天大浪。
她要太子親眼看著擁有的東西毀于一旦卻無能為力,就像她那天看著那場大火一樣。
但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想要扳倒一國太子談何容易,也許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謀算和準(zhǔn)備。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需要先與紀(jì)家的人會合,將紀(jì)家的勢力壯大才行。
所以,她是真的快要離開了,也所以,她才會相信賀蘭玖是真的懂得卜算,因?yàn)檫@個心思,她從不曾和任何人說過,卻被賀蘭玖一語說中。
長孫云初察覺到鳳無憂心情不是很好,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沒有說話。
直到快要到秦王府駐地的時候,鳳無憂才緩過那口氣,轉(zhuǎn)頭向長孫云初抱歉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沒事?!遍L孫云初并不介意,反而安慰她:“我們快回去吧,秦王真的要等急了,而且,毅王殿下也等了許久,我是跟著毅王殿下出來的,若是不一起回去,只怕毅王殿下在姑母那里不好交差。”
長孫云初接連說了好幾句毅王殿下,鳳無憂眸子一眨,似笑非笑地看向長孫云初。
長孫云初臉略微一紅,隨即就恢復(fù)正常,道:“秦王真的很重視你,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県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