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知道所謂的‘白役’,指的是各地官署中的編外差役,與現(xiàn)代的輔警差不多,地位卻更尷尬。
在這個時代,他們基本都是賤籍,且還沒有編制。
這樣的人,在六道司內(nèi)也有不下千名。
不久之后,那位中年管事不但拿來了李軒索要的白役名錄,還將那本送餐的賬簿送了過來。
李軒看了一陣之后,眉頭就微微一揚:能否把我圈定的這些人,都給我喚來
大概是事發(fā)當晚給地下二層送餐的幾位,還有這七天當中,負責五十六層那些餐食的,總數(shù)二十五人——樓頂沒有關(guān)押人犯,只有二十幾只第三門的惡靈,以及第二門的妖魔若干。所以獄卒稍微多了一點,可也只有三十人左右,每日三餐,都只需一輛餐車就可搞定。
而就在李軒點名的白役陸續(xù)趕到之后,張岳與彭富來也先后趕回。
問過了,當夜只有第九區(qū)的部分人犯米粥減量將近三分之一,還有,那里距離通往第三層的樓梯不遠。
張岳之后,彭富來是擰著眉頭走回來的:只有案發(fā)前倒數(shù)第二天的中午,他們少了一碗素菜。不過這在以往是常有的事,他們沒怎么在意。
李軒看了看賬本,案發(fā)前倒數(shù)第二天給五十六層送餐的,是一位名叫林嫂的四旬婦人。他隨后又抬起頭,看向眼前已經(jīng)被聚集到他面前的幾個白役:案發(fā)當夜,你們給地下二層送餐的時候,是誰負責的第九區(qū)
那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后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后者的臉色微白:我當天送餐的時候,不知怎的肚子不舒服,所以尋林嫂給我代班。
李軒的眼神微凝:那么這林嫂何在
這些白役當中有兩位女子,可年紀似都對不上。
她已經(jīng)請假。那位廚房管事像是想起了什么,陷入了回思:塔里那場變故之后,她就跟我說是受了驚嚇,身體有些不舒服,要告假幾天。
李軒強壓住了心里漸漸滋生的期待與喜意:那么這林嫂,她家住在何處
就在朱雀堂后面的那片民宅,在石屋巷的第七間院子。還是那個被替班的年輕人,他的臉色蒼白: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此時的彭富來與張岳,都是眼神振奮,已經(jīng)意識到他們距離真相,只有一線之隔。
※※※※
三刻時間之后,李軒等人站在一座簡陋的石屋內(nèi),看著上方吊在梁上的一具女尸。
女尸的身姿高挑,接近一米八,身材則稍微有點發(fā)福,五官端正,左臉上有些兩塊火燒造成的疤痕——從外形來看,應該就是那位林嫂。
此時恰有風吹來,使得這女尸像秋千一樣來回擺動,使得繩子與房梁來回摩擦,發(fā)出了‘嘎嘎’的聲響。
我就知道!彭富來不禁抽了抽面皮:這樁案子,沒有那么簡單。
李軒則開始動手,將女尸從房梁之上解下,同時開始尸檢:死亡時間應該是有三天左右,死因是服毒。
三天前,也就是鎮(zhèn)妖塔生變之后,次日的凌晨時分死亡。
自那場變故之后,李軒光是看石心審訊那些校尉都尉,就花了兩天多。
不是吊死的嗎張岳很奇怪的問道:服了毒,又上吊還是說,這是別人將她放上去的
此女確實是死于自殺,毒物的種類暫未辨明,不過其中的一昧,必然是苦杏仁。再從現(xiàn)場的痕跡,與尸身的情況來看,死于他殺的可能性很小,至于她為何要服毒后上吊可能是服毒后暫未發(fā)作所致。這女人是個三重樓境的術(shù)修,身體素質(zhì)很不錯。
李軒搖著頭,他已經(jīng)動用過紅衣女鬼的能力?,F(xiàn)場沒有執(zhí)念與怨煞遺留,所以他也沒法抽取此女的記憶。
羅煙你幫我在屋內(nèi)找找,看看這里有沒有什么線索。泰山老彭你二人去問問周圍的鄰居,打探一下這林嫂的情況,尤其這個月內(nèi),她是否有什么異常。
這屋內(nèi)被收拾的很干凈,鍋瓢碗筷都規(guī)規(guī)整整的擺放著,被褥什么的也疊的整整齊齊,只地面有一層薄灰。
可李軒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幫助他偵破爆破案的東西。
然而他在房屋內(nèi)外找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最終卻是在林嫂的首飾盒中有了些不是收獲的收獲。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