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kp有意屏蔽了各自的反應還是其他,除了艾晴猛然抬頭之外,其他人依舊盯著桌子上的表格,手握骰子,沒有任何反應。
艾晴凝視著桌子,看到岳俊退場之間吐出的血跡,許久,緩緩抬頭:他們死了
不要把我想的這么邪惡嘛,女士。
kp微笑著看向艾晴身后,畢竟我也沒有跟其他人定下這么苛刻的規(guī)則。
艾晴猛然回頭,看到房間角落里,那一張破舊的沙發(fā)上的兩個人影,是岳俊和他的監(jiān)察官,他們還活著。
可除了活著之外,什么都沒有剩下了。
眼瞳之中再無曾經(jīng)的光彩,瞳孔擴散,黯淡無神。只是呆滯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口水從嘴角緩緩地留下來。
行尸走肉。
看,我說還活著吧kp微笑起來,只不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而已……
這樣的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大的很呢,比起失去生命的巨大代價而,只是犧牲一些理智,失去一些尊嚴而已。甚至沒有靈魂崩潰,找個條件好一點的療養(yǎng)院,大概過個五六年之后就能恢復過來。
我覺得我收取的代價已經(jīng)相當仁慈了吧
kp滿不在意地撇了一眼艾晴的人物卡:比起別人來,你更需要擔心一下你自己。畢竟,他們死了只是失去理智而已,而你……
嘖。
艾晴發(fā)出不快地聲音,卻并沒有再說什么。
就在kp準備繼續(xù)游戲的時候,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驟然震動了一下。
嗯
他拿起來看了一下,眉毛挑起:哎呀,好像不少觀眾都對這種墨跡的游戲方式表示不滿啊……
觀眾艾晴皺眉。
我沒說么kp好像剛剛想起來一樣,微笑著:這一場比賽正在暗網(wǎng)邊境進行全程直播的來著。
現(xiàn)在全世界關(guān)注量已經(jīng)達到三萬,付費觀眾也即將突破三千了!真是可喜可賀!啊,無須擔心,個人隱私我姑且還是為大家進行了保護的……只不過觀眾的意見也需要尊重啊。
他沉吟了片刻,似是頗為為難地計較著什么,許久,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好嘛好嘛,那就版本更新吧。
畢竟我的目的是讓各位能夠更好地領(lǐng)略到這個故事的樂趣,而不是用繁瑣的數(shù)值計算和昂長的規(guī)則書將人勸退呢。
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那么,順應各位觀眾的需求。從現(xiàn)在開始起,游戲?qū)⑹÷缘羲型饵c和判定的繁瑣過程,交給‘自律式概率判定終端’進行判定,全面模擬現(xiàn)實!
一切,都是為了帶給各位玩家和觀眾最逼真的游戲感受!
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憐憫地宣布:各位,溫柔的教程關(guān)卡即將結(jié)束,接下來,游戲?qū)⑦M入hard難度了。
.
.
槐詩睡著了。
槐詩做了一個夢。
他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沉沒在一片黑暗中,漸漸向下墜落。
痛苦、寒冷、饑餓、孤獨、絕望與麻木。
在這仿佛永恒的黑暗里,無數(shù)心緒自胸臆之中浮現(xiàn),好像被整個世界所遺棄那樣的,甚至找不到一寸可以存留自己的土地。
可就在這絕望的冰冷之中,黑暗深淵的天穹上,仿佛裂開了一道縫隙。
自其中,有神圣的光芒照落。
宛如燈塔的一線燈光那樣,映照著那個佇立在黑暗更深處的人影。
槐詩看不清那一張的面目,因為那容貌過于俊美莊嚴,槐詩無從判斷他的年齡,因為仿佛同時存在著飽經(jīng)世事的滄桑和稚子的童真,他甚至無從確定那個人的性別,因為那種純粹的美仿佛已經(jīng)超脫了性別的范疇,晉入了神圣的領(lǐng)域。
就在那一襲莊嚴的衣袍之上,卻沾染著一絲絲分外不協(xié)的血色,玷污了這一片神圣。于是,自樂園隕落,跌入深淵。
可哪怕再幽深的黑暗,也無從玷污那一頂純白的冠冕。
宛如傾盡世上一切光明所鑄就,無窮盡的威嚴和暴虐如同寶石一般點綴其上,刺痛了每一雙膽敢端詳?shù)难垌?
在那一瞬間,槐詩看到了,那個人影緩緩地抬起了眼眸,自深淵之地中仰望著無窮的世界。
于是,黑暗如潮一般卷動。
無數(shù)沙啞地聲音重疊在一處,化作了震耳欲聾的雷鳴咆哮。
且傾聽吧,此乃至上白冠王的旨意;且敬畏吧,這人間之神的威嚴!宛如深淵在嘶吼:無上的旨意在此宣告,爾等只需聆聽;此乃天定之運數(shù),爾等只需遵從!
緊接著,萬物一滯。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馴服地聆聽著那個人影的話語。所以,便有低沉而輕柔的聲音響起,那平靜的話語回蕩在深淵里,激起萬丈狂潮,宛如星辰運轉(zhuǎn)時掀起的余波。
今日,我將豎起豐碑,于一片荒蕪之地。
至上的白冠之王賜下了旨意:未曾屈服與逆境,仍對未來抱有一線希望的敗者們啊——倘若你們還擁有勇氣的話,就證明自己的力量與才能,前往這一片嶄新的大陸里來吧!
屆時,我將同這叛逆的豐碑一齊,在此處恭候諸位的大駕。
在亙古的死寂中看,至上的王者大笑著,如是宣告:
——屬于我們的時代,即將到來!
那一瞬間,槐詩自夢中驚醒了。
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