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世子出來了,往皇城去了。"
再然后就是到她們家來了
來她們家做什么難道去皇城給莊氏求了情,又來找她們幫忙定安伯夫人心神不寧地想著,腳步都有些亂,差點崴腳,還好陸錦攙扶著她。
"伯母,雖然我們原本打算到皇后跟前如此行事,但在世子跟前也可以。"陸錦低聲說,"總之讓世子知道我們的好心就好。"
話雖然這樣說,她也心神不寧,待走到門口,看著坐在廳內(nèi),臉色平靜的周景云,心里咯噔一下,來者不善。
"你這是什么意思啊"定安伯拉著臉抱怨,"來了也不說話,你來擺什么臉色。"
周景云不理會他,看著走進來的定安伯夫人。
定安伯夫人看著他擠出一絲笑:"景云來了——"
周景云看著她,不說話也不笑,更沒有起身施禮,絲毫沒有往日那般端正有禮。
定安伯再忍不住氣惱:"怎么李家的事你幫了忙,就來我跟前擺架子了"
周景云淡淡說:"伯爺既然記得李家的事是我?guī)土嗣?就算不知恩圖報,也不能害人吧。"
本要坐下的定安伯夫人頓時站起來,顫聲說:"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怎么害你了你可別血口噴人。"
周景云看著她:"怎么害我,伯夫人心知肚明。"
陸錦一咬牙上前:"姐夫,是不是雪柳出事了"說罷,轉(zhuǎn)身對定安伯夫人喊,"伯母,她說跟父母去相親看人家,難道是騙咱們的"
定安伯夫人看著陸錦的眼色,但情緒根本轉(zhuǎn)不過來,一時間又是慌又是怕又是傷心,想說兩句硬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在說什么"定安伯的確不知道,看著情況不對,不解問。
"姐夫,不管雪柳做了什么,都跟伯父伯母無關(guān),你——"陸錦流淚說道。
"住口。"周景云看向她,說。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或許是冷冷的眼神,讓陸錦咽喉宛如中了一箭,頓時卡住了聲音。
以前周景云雖然不親近她,但從未這般態(tài)度。
"你們什么都不用跟我說,你們做了什么,你們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周景云說,視線看向定安伯夫人,抬手將那卷文書拍在桌子上,"雪柳的案子,張擇已經(jīng)接手了。"
聽到張擇兩字,定安伯夫人的繃緊的弦終于斷了,噗通一下歪倒在椅子上,撞得桌案嘩啦響。
陸錦也面色煞白:"怎么,怎么到了他手里。"
這點小事皇后罰了莊氏就可以了,畢竟還有東陽侯府的面子,怎么就到了動用監(jiān)事院的地步
到了張擇的手里,那可就糟了。
張擇查案,沒事也要被剝下一層皮看看,更別提,她們還真的有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定安伯顫聲喊,看著定安伯夫人和陸錦的樣子,知道必然是有事,他忙緊接著喊了句,"我不知道,跟我無關(guān)!"
不過廳內(nèi)沒人回答他。
定安伯夫人看著周景云,顫聲說:"景云,看在三娘的情分上……"
周景云點點頭:"就是因為三娘,我從張擇手里攔下了。"
定安伯夫人一口氣緩過來。
陸錦掩面落淚:"姐夫?qū)憬愕那榉治覀兌贾馈?
"既然你們知道我對三娘的情分,知道我周景云對妻子深情。"周景云淡淡說,"那,你們怎么還敢如此對待我的妻子"
前一個妻子是說的陸三娘子,后一句里自然是指如今的莊氏。
陸錦掩住嘴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伯爺想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自己看看監(jiān)事院的文書吧。"周景云說,"上面涉及的人,伯爺應該都不陌生。"
定安伯顫抖著手去那文書。
周景云的手又拍在其上。
"雖然我從張擇手里攔下了,但張擇行事難捉摸,伯爺帶著家人回老家避一避吧。"他說。
避一避什么意思
定安伯夫人流淚喊:"你,你要把我們趕出京城"
周景云不看她,只看著定安伯:"如果真再有事,我的情分也擋不住監(jiān)事院的刀。"
說罷站起來向外走去。
"周景云,你——"定安伯夫人捂著心口喊。
走到門口的周景云停下腳。
定安伯夫人的聲音又頓時停下。
周景云視線看著定安伯。
"還有。"他說,"雖然我靠著人情把案子攔下了,但伯爺還是準備些金銀送去,張擇不抓人可以,東西從來不走空,你莫壞了他的規(guī)矩。"
說著又看定安伯夫人。
"還有伯夫人,您哪位遠親,只怕也要再打點一下,你今日托她告別人,小心她明日告你。"
定安伯夫人臉色煞白捂著心口噗通跌到椅子上。
定安伯的臉色亦是煞白一片。
剛給李大將軍送了一大筆錢財,又要給人送錢,家底這次真要掏空了!
到底怎么回事,這么倒霉啊。
他抓起周景云扔下桌子上的文書,低頭看。
周景云沒有再停留走了出去,聽得身后兩聲清脆的巴掌響。
"你們兩個蠢貨——"
身后仆從亂亂奔來,隨著周景云走出去,他們急急關(guān)上大門,將喧鬧擋在門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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