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放下掩面的手,急道:"就是你這花有古怪,讓傷重要死的小丫頭活了過來。"
莊籬看著她,好奇問:"花怎么讓傷重要死的小丫頭活過來的"
"她做夢夢到——"陸錦說。
說到這里似乎覺得荒誕,自己也停下來。
莊籬笑了,看著陸錦:"你家小丫頭做夢夢到的事,你們家信了,你們家的事,你們怎么來問罪我了"
陸錦咬著下唇看著她,這花就是古怪!小丫頭夢到菩薩,她還夢到被這花打了!
但這事太古怪說不清,說不清的就不能說細(xì)節(jié),只需要說事。
陸錦掩面哭起來。
"嫂嫂,我哪里做錯了,您怎么罰我都好,陸家是無辜的。"
定安伯夫人在旁冷冷說:"只怕我們陸家在少夫人眼里看著也不怎么順眼。"
莊籬看著掩面哭的陸錦,再看定安伯夫人。
"一支干花做得精巧,宛如永生,你們自己沒見識,非說它是妖物。"她說,"先前薛夫人送我皇后所賜的宮花,花蕊亦是真花熏制,永生不謝,怎么它也是妖物嗎"
定安伯夫人臉色一僵,是了,皇后的宮花也是干花。
"指罪別人,是要有證據(jù),被人污蔑,也能告官的。"莊籬接著說,說罷對東陽侯夫人屈膝一禮,"母親,請拿名帖,我要去去京兆府告狀。"
告狀
東陽侯夫人還震驚她把皇后娘娘牽扯進(jìn)來。
定安伯夫人一拍桌子站起來:"好啊,你還惡人先告狀了!告,我倒要看你怎么告!"
"我當(dāng)然是告定安伯府出了事,誣陷別人送的禮物是禍源。"莊籬說,"如果官府真判了我有罪,也好給其他人提個醒,以后跟定安伯府迎來送往要謹(jǐn)慎小心。"
定安伯夫人大怒:"你——"
東陽侯夫人忙站起來拉住她的胳膊,再喝斥莊籬:"你住口!東陽侯府還不是你當(dāng)家,輪到你告東告西。"
真要去告了,東陽侯府和定安伯府豈不是成了京城里的笑話,東陽侯府又有什么體面
"好姐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東陽侯夫人拉著定安伯夫人勸,"她年紀(jì)小,不懂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個體面——"
定安伯夫人又羞又惱又氣,這個莊氏簡直是個潑婦,她反倒鬧起來了。
定安伯夫人深吸一口氣,冷靜,來這里是有別的目的,不能讓這女子撒潑鬧亂。
"自從三娘死了后,我已經(jīng)沒有體面可在意了。"她落淚說。
提到逝去的人,活著的人心里都悲傷,東陽侯夫人想到如果陸三娘子還活著,家里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頓時眼淚也掉下來。
"我也沒想到,日子會過成這樣。"
看著兩個夫人攜手哭起來,跪在地上的陸錦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莊籬。
莊籬倒是沒有再喊著要去告官,但也沒有說一句媳婦錯了,更沒有跪下,只站著不動。
看起來還是文弱安靜的樣子。
但陸錦已經(jīng)不敢再指責(zé)她了,進(jìn)門不過要擺個氣勢,就差點(diǎn)被她崩壞了一口牙。
還是速戰(zhàn)速決吧。
陸錦跪著拉住東陽侯夫人的衣袖,仰頭流淚說:"義母,我和伯母來不是指責(zé)少夫人的,實(shí)在是我們沒辦法——"
她說到這里似乎哽咽說不下去。
"怎么李家難道真要把文杰處置了"東陽侯夫人停下哭,急道,"他兒子本就不行了,處置不了真正的兇手,竟然要欺負(fù)定安伯府,就是告到皇帝那里,我們也不怕!"
定安伯夫人流淚搖頭:"他倒沒有非要文杰的命,他也沒有要跟我家成仇,他非要跟我們家做親——"
做親
東陽侯夫人愣了下。
"李十郎尚未成親,原本就說不下親事,如今成了廢人,更沒人肯結(jié)親了。"定安伯夫人哽咽說,"李家說文杰害了十郎,為了補(bǔ)償,要我家出個女兒,嫁給李十郎。"
東陽侯夫人驚怒:"荒唐,這不是強(qiáng)搶逼親嗎"
"這是我惹出的禍。"陸錦拉著東陽侯夫人的衣袖,哭道,"不能累害其他姐妹,只有我,我嫁過去——"
東陽侯夫人急得站起來:"胡說八道什么!這怎么可以。"
"義母,出了這種事,天下再無我容身之地。"陸錦哭道,人向地上伏去。
"什么叫沒有你容身之地。"東陽侯夫人氣道,伸手拉她,"還有我呢,還有侯府呢,我做主,你來——"
她的話沒說完,門簾響動,有人邁進(jìn)來,一個男聲同時問:"母親要做什么主"
男聲。
男聲陡然出現(xiàn)在內(nèi)室,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下意識向門口看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走進(jìn)來,正抬手從頭上摘下斗笠,露出張俊美的臉。
東陽侯夫人似乎被嚇到了,張口無聲。
還是陸錦發(fā)出了第一聲。
"世子!"
莊籬抬眼看過去。
周景云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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