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謬贊。我先前就說,雄鷹神鹿,當共逐中原。”
拓跋虎目光森然,抬頭看去河州城的輪廓,聲音帶著一股子的恨意,“即可傳令,大軍休整半日,只等三更,立即攻城!”
“另,曲雄的野狼部落,天色一黑,即刻去河州外的西面林子,小心埋伏?!?
“這一次,我等要搶在中原援軍到來之前,打下河州!”
北狄大軍中,尚有許多人委頓不振,這場大疫,雖然不是天降大禍,但不管怎樣,終歸讓他們確確實實的,領教了一番中原人的手段。
……
“小軍師,這二三日內(nèi),先有大疫,又有草籽之禍,只怕北狄人那邊,應當不會攻城了?;蛟S,還會草草退軍。”河州城頭上,陳憲有些歡喜地開口。
但在他的面前,東方敬并沒有太多的喜色。
“居安思危,方能有萬般應對。我所考慮的,是最壞的情況。陳將軍,你也見著了,城中的不少士卒,這一二日內(nèi),身子已經(jīng)慢慢好轉(zhuǎn)?!?
“小軍師,那是我們喝了藥湯?!?
“藥湯固然是其一,但我自問,北狄人身強體壯,無需藥湯,亦會有不少人慢慢恢復?!?
“當然,要想徹底出去疫病,還需渝州王的疫藥。”
東方敬垂下頭,手指點在地上,又不知畫著什么。哪怕用了減壽之策,他的心底,一直還在思量。
河州不容有失,他要考慮每一步敵人行動的可能性。
“陳將軍,如今的河州城,不過三四千人的守軍?!?
“正是,再加上千余的民夫?!?
死守之時,怕河州失陷,以至于被屠城,陳憲已經(jīng)將城里百姓,慢慢送了出去。
正當東方敬思索之時,有一員老斥候,急急上了城關(guān)。
“小軍師,陳將軍,紅翎快馬,渝州王的三萬大軍,離著河州,已經(jīng)不到兩百里路。”
只聽著,陳憲狂喜大呼。
但東方敬依然沉默。他相信,北狄人大軍中,亦有不可小覷之人,大汗親征,肯定不想無功而返。所以,同樣會估算援軍的時間,隨著大疫的逐漸轉(zhuǎn)好,然后會發(fā)起最后一輪的強攻。
即便只有握刀的力氣,東方敬都篤定,那位大汗肯定要再拼一下。
這兩百里的援軍時間,算得上生死交加。
“陳將軍,我若無猜錯,狄人的最后一輪強攻,將會馬上到來。”
“這些狄狗兒,還敢來?”
“敢的。北狄大汗親征,無功而返,會是一種恥辱。若真要棄戰(zhàn),大疫發(fā)生之后,便會馬上退了。”
“那小軍師的意思是?”
“自然要打?!睎|方敬皺了皺眉,“此時離著天黑已經(jīng)不遠,但眼看著狄人還無動作。那么,應當會是夜戰(zhàn)。”
“若按我的建議——”
東方敬閉了閉目,“守城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居高臨下。若按我的建議,陳將軍可命人,多添火把之數(shù),到時聽我調(diào)遣,如此一來,便混淆狄人夜攻的視聽。”
“守住了第一夜,北狄軍士氣在大疫之下,又無法破城,必然會心生惶然?!?
“你我都知,只需守住這一二日,援軍一到,我等便是一場大勝。”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