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聽主公說,常九郎這幾年……似是換了個人。主公莫忘,你我二人,平時極少見常九郎。只在信箋里,或者述職的報告里,才偶爾提起。這便是他高明的地方,沒有輕易靠近主公,怕被發(fā)現(xiàn)?!?
“我記得……年關之時,我讓他過來述職,說好了留下吃晚宴。但他用了身子不適的借口,便急急離開了河北?!?
“該死,這鬼東西!到底是哪兒來的!”常四郎仰頭怒罵。
“恐怕,已經(jīng)是布局許久?,F(xiàn)在,是因為妖后的線,所以一一暴露。如此一來,天下大盟在攻伐滄州之時,必然會有顧慮。譬如說徐蜀王,向來是最憎惡外族侵略的。”
“這一次,若非是廉勇,以將死之身,讓殘軍得以退回河州,只怕后果不堪設想。但主公須明白,這不到兩萬的殘軍,即便有死志,也守不住多長的時間?!?
“我即可派援軍。再晚些,只怕來不及了。”
慶幸的是,在河州后方不遠,他曾經(jīng)留了一個后備營,約有萬余的人馬,到時候可先去幫著守城。
老謀士沉默了會,終歸沒有相勸。
“主公,此時,便需要一員能坐鎮(zhèn)河州的大將。”
“派小東家去?”
只說完,常四郎一聲嘆氣,“如今的小東家,已經(jīng)是西蜀六州的王了。而且,他尚在攻伐滄州,如何分得開身?!?
“不過,這事兒,我定然要詢問他——”
沒等常四郎的話說完,此時,忽然有一個信使,急急走了進來。
“主公,紅翎快馬,西蜀密信?!?
“拿來?!?
常四郎臉色一怔,急急將信拆開。只看了一會,整個人的臉色,一時變得精彩無比。
“仲德,先前的時候,小東家猜出了一二,已經(jīng)遣人去了。他的意思,讓我多派幾個監(jiān)軍大將,共同守衛(wèi)河州?!?
“誰?”
“與我一般,同是狀元郎。”
“跛人東方敬!”
“正是。”常四郎仰著頭,吁出一口長氣,“我大抵是明白了。當初小東家來河北,便問過常九郎的事情。后來我聽常威說,小東家也問了他不少?!?
“難道說,他一開始就懷疑常九郎了?哪兒來的證據(jù)。”
常四郎搖頭,“并不是,他是擔心河州。仲德你不知道,小東家命途的轉(zhuǎn)折,便是當年領了小陶陶的命令,百騎入邊關。然后,又因為北狄叩邊,棄了宰輔之位,毅然決然的,領著大軍北上抗狄?!?
“他這樣的人,心里一直裝著河州,望州,雍關。老將廉勇病老,是我的心病,又何嘗不是他的心病?!?
“我猜著,他和廉勇之間,或許還有聯(lián)系。但這些事情,因為常九郎的緣故,他不好和我說……不過,這一回,他算是賭對了。”
“跛人去了河州,短時間內(nèi),應當能守得住?!?
“小東家大才!”
“真他娘大大的才!”
……
去河州的路途上,三四輛馬車,正碾起漫天的煙塵,往河州的方向急急趕路。
“小軍師,已經(jīng)不遠了。我聽說,河州大禍,慶幸是殘兵回了本營,狄人并未攻下河州。但現(xiàn)在守勢堪危,不過,渝州王已經(jīng)從內(nèi)城,先調(diào)動了三萬人馬,即將奔赴前線。”
“打馬,再快一些。”
馬車里,小軍師東方敬的臉龐,一時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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