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城上空,升起來的狼煙,久久不息。在漫天的沙塵,以及霧籠之中,難得有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當然,在徐牧的眼里,是象征死亡的風景線。去打援的賈周已經(jīng)出發(fā),帶著竇通和樊魯聚起來的萬多人馬,循著石林一帶,實行伏擊。
對于賈周的這次出手,徐牧很愿意相信,在借著地利之下,該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通告三軍繼續(xù)攻城,不得有誤!”徐牧聲音凝沉。
……
整座廬城,搖搖欲墜。
陣陣的沙塵之下,即便遮了紗面,但守軍的廝殺,遠不及平時的發(fā)揮。
昂——
呼嘯而過的投石,帶著爆吼的長吟,不斷砸落在城關(guān)之上。每每投石的攻勢停下,躲在女墻后的守軍,顧不得沙塵與硝煙,只冒出了頭,便迅速傾倒著沸水,張著弓箭,發(fā)瘋一般往下射去。
“回射,回射!射死這些蜀狗!”一個個的守城裨將,循著城頭各處指揮。
咔。
怪獸一般的云梯車,終究近了城關(guān)。仗著云梯的延伸,無數(shù)蜀卒舉盾握刀,躍去城墻之上。
“用槍戟!擋住蜀人!”
幾乎大半丈的守城長槍,連成了一大排,往云梯車架設的地方,不斷捅過去。有沒落地的蜀卒,被捅得從半空翻落,尸體墜入城下的溝壑。
“重弩,只打靠近的云梯車!”榮宮身子發(fā)顫,僅僅才第一日,這守堅戰(zhàn),便艱難異常。蜀人借著沙塵靠近城關(guān),而作為守軍,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先機。
再往后,只能被動地在城關(guān)上防御。
“榮將軍,蜀人先登了!”
“后備營,把后備營也調(diào)上來!”
“將軍,城關(guān)上士卒太多,恐要擁堵!若有投石箭雨,許多人根本無法相避?!?
“顧不得了?!睒s宮咬著牙,“死傷在所難免,擋住蜀人的這一輪,或許還有機會?!?
擋住了第一輪的攻堅,然后,期盼著溫狼城的援軍,能迅速趕到,夾擊城外的蜀軍。
在榮宮的命令之下,正北城門之后,三千人的后備營,只得提了武器,奔赴上城頭。
敵軍擺好了城盾,緊貼著城墻的連弩營,直射的威力,已經(jīng)盡無。只得在裨將的命令之下,往后退卻,去弩換弓,撥滿了弓弦,將陣陣的飛矢,劃出一道道的拋物線后,落到城頭上的敵群中。
先登的百余個蜀卒,舉著牌盾,列成了盾陣,為后軍的登墻,爭取著時間。
“潑火油,燒死他們?!睒s宮面無表情。并未遮著紗面,風沙之下,將他的一張臉,都染成了黃褐色。
只等潑了火油,城中數(shù)支火矢落下,原本整齊的盾陣,驀然起了火勢。百余人的持盾蜀軍,劇痛之下,索性赴死而去,棄了盾,帶著身上的火勢,怒吼著撲向敵軍。
騎在馬上,徐牧看著城墻角落的火勢,心情一時沉重起來。
即便借了沙塵之勢,這攻城的難度,依然不見得容易。古往今來,攻堅的慘烈,向來讓人觸目驚心。
“再推沖城車。”徐牧冷聲下令。
“主公有令,沖城車立即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