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笑著抱拳,轉(zhuǎn)身上馬。
馬蹄兒狂奔在沙地上,碾起的陣陣沙風,似要越飄越高,擋住大漠清月。
沙風越吹越急,迷住人眼。
待董文揉了一陣眼睛,再睜開時,才發(fā)現(xiàn)七八條壓著竹笠的帶刀好漢,不知什么時候,冷冷擋在了路中間。
“想殺我。”董文露出笑容,“也罷,老子裝哭包,裝了這么多年,該殺一波膽氣了?!?
七八條竹笠好漢,怒吼著平地躍起,揮著長刀,齊齊往董文撲來。
胯下的涼州馬,發(fā)出一聲尖銳長嘶。
馬嘶聲還未絕,第一個帶刀好漢,已經(jīng)被一箭穿爛了胸膛,從半空栽落下來,尸體滾了滿身的沙塵。
“齊上!”董文臉龐獰笑,棄弓摘槍,身子一挺,踏著馬背掠飛出去。
一柄普通不過的鐵槍,連著攪出陣陣槍花,在聲聲碰撞的錚鳴之后,一具又一具的尸體,不斷倒在地上。
七人截殺,到最后,只剩一個年長些的帶刀好漢,咳著血,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哭包小王爺。
“你會武功!”
“我會的東西,比你想的要多。”董文面無表情,一槍扎碎了面前人的胸膛。
繼而才拍了拍手,重新喚回了馬,騎著往涼州城繼續(xù)狂奔。
涼州城里,正北的王宮。
涼州王董滕,無力地癱在王座上,眼睛里的悲傷,不時溢滿了整個王殿。
“莫要再,與安并二州和……咳咳,送五千匹涼州馬,歲錢十萬兩,求和!”
“退!”
等文臣武將退去,偌大的涼州王殿,一下子變得空落落起來。
董滕艱難閉上眼,仰著臉,喘出一口大氣。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的一匹千里駒,卻無端端的死了。
莫非是說,要讓那匹小瘸馬,帶軍上陣不成。
“拜見父王?!?
恍惚間,董滕聽到了聲音,抬頭來看,發(fā)現(xiàn)小瘸馬已經(jīng)入了王殿,朝他走來。
“文兒,今日可曾習武?”
“習了。外頭風大,父王又身染重病,我閉上宮門,好讓父王舒服些?!?
“文兒,不用如此——”
話未完,董滕睜大眼睛,突然明白什么,驚愕地看著面前的第三子。
兩扇宮門關(guān)上,仿佛沒有一點響聲。在外,也不曾聽見近侍的腳步子。
董文冷著臉,原本哀憐的模樣,變得殺氣騰騰。
“我兒——”
董文伸出一只手,攤成巴掌,捂住董滕的臉,隱約聽得清,陣陣的啞咳,從指縫中透出。
董文面無表情。
他緩緩閉著眼,抓著一杯案臺上的酒,仰頭灌入嘴里。
酒喝完,再松開手。
涼州王董滕的尸體,已經(jīng)斜斜癱在了王座上,再無聲息。
轉(zhuǎn)過身,董文睜開眼睛,眼眸子里滿是灼然的戰(zhàn)意。
“父王,大兄,二兄,且在天上看著,這天下,一定是董家的天下?!?
“我董文,才是董家的千里駒!”
“藏拙二十三年,一朝天下知!”
“吾董文,要做天下之主!”
……
七日后,天下皆知,涼州王董滕病死,王儲董文繼位,領(lǐng)五萬涼州騎,兵出陰狼關(guān),嚴陣以待。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