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騎烈馬,沿著林路往前,穿過密林,約有半個時辰,才奔襲到一處懸崖邊上。
如趙青云幾人所,此刻在他們的面前,懸崖之下,確實有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營地。
來來回回的,不時有狄人在巡哨。
接近最東邊的營帳,偶爾有狄人系著腰帶走出,隱隱還聽得見姑娘的啜泣聲。
"牧哥兒,怎辦?我力氣大些,不如我多打幾個?"
"不急,我有法子。"
觀察了一陣,徐牧重新起身,呼喚著諸人,沿著懸崖,徑直往前走去。
徐牧能篤定來此,其中很大的一點,便是地勢原因。
二三十米高的懸崖,下方的洼地,原先是一處支流河床,附近村民為了截水引灌,才慢慢干涸了去。
此時,這二百騎的狄人,便在河床之上安營扎寨,遠不知危險將至。
"東家,這里便是堵流的地方。"
陳盛抽出刀,沉沉捅了好幾下,不多時,原本干燥的泥堤,一下子變得微微濕潤起來。
"東家,滲水了。"
徐牧臉色微喜,若是事不可為,他們七人,也只能怏怏返回莊子里。但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機會的。
"徐坊主,我建議還是去河州請命,畢竟兩百騎的北狄軍,若是驚動,后果不堪設想。"
并非是無膽,只是狄人的兇戾,對于大紀邊軍的趙青云而,已經(jīng)是刻骨銘心。
"趙兄,我并非是貪功,而是有把握。"徐牧語氣不緊不慢,"這二百騎的狄人不除,始終是四通路周遭的心腹大患。"
"徐坊主請答應我,事不可為的話,我七人便速速離開。"
"自然。"
轉(zhuǎn)過身,徐牧垂下目光,靜靜而立,看著下方的地勢。
一條小河的水,即便都淹下去,都未必能填滿老河床。而且,狄人的營帳里,還有不少大紀姑娘在。
何況古往今來,水淹火攻,向來是戰(zhàn)場上最取巧的法子,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把敵人驚醒。
"陳盛,你留在這里,把泥堤堵高一些。"
"東家,這還堵?我先前還以為,東家要放水淹下去了。"
"連你都能想到,北狄人見著不對,肯定也能想到。"
"那……該如何?"
"你且看著,等我舉火把為信號,便立即把泥堤打碎。"
"東家,曉得了。"
徐牧點點頭,帶著余下的五人,繼續(xù)往前走去。
連綿的山色,在昏黑的夜霧中,越發(fā)的隱匿,但即便如此,徐牧也不敢打起火把,怕被狄人發(fā)現(xiàn),只能借著月光,往老河床下的洼地,小心走去。
"趙兄,你如何看?"
"徐坊主……事不可為,二百騎的狄人,我等并非敵手。"趙青云沉下聲音,"先前以為,徐坊主是想用水淹之計,但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起水的位置太高,且囤積的河水太少,未能形成浩蕩之勢。"
"所以,水淹之計的話,恐怕不能成勢了。"
無法用水計殺敵,若是不慎驚動這二百騎,只能是一個死字。
"趙兄,可曾聽過驚弓之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