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想到什么,派陳書留在這驗收,自己則快步跑回府衙中。
謝霖剛出到府衙外,就瞧見表兄急匆匆地又跑了,遠遠的,聽到表兄傳來一句話——
幫我留住他們!
謝霖撓撓頭,感覺自己沒睡醒,幻聽似的,又看看外頭一行人,實在不知為何要留住他們。
陳書一一核對著鏢師給的物資單,雖說世子夫人送來的肯定沒有問題,但還是要走一走流程。
鏢師們也不急,就等著。
到第六輛車的時候,陳書抬頭嚇一跳,大晚上的,怎么有一個戴著恐怖面具的,真嚇人。
陳書后退一步,拍拍自己的胸膛,忍不住吐槽,大哥,你……算了。也不忍心說人家什么,扭頭去看第七輛車。
謝歡扭開頭,一語不發(fā)地坐在車上。
這邊,陳書驗完了貨,謝歡朝前車揮揮手,鏢師們準(zhǔn)備離開。
等等,謝霖莫名其妙地上前,幾位稍等片刻。
鏢師們無所謂,走南闖北遇到各種客人很多,這要求并不過分,好。
謝歡卻是困了,憑什么。
憑什么給人平白增添麻煩就看不慣這樣的。
謝霖聽聞面露詫異,沒想到還能有刺頭。
鏢師們知道謝歡是那位夫人手下的護衛(wèi),那自然是國公府的人,也不管他們會不會發(fā)生沖突,只沉默著。
國公府的護衛(wèi)不這樣想,輕咳一聲,低聲提點,云大哥,這位是金陵王府的謝霖世子,是我們世子的表弟,您可別犯軸啊。
面具下,謝歡輕挑眉,沒想到堂兄的兒子這么大了。
想當(dāng)年,侄子滿月的時候,他還抱過嘞,結(jié)果這死小子直接尿了他一手。
那又怎樣。謝歡輕哼,聲音倒是輕了些。
謝霖只是看他一眼,臉上帶著笑,眸光卻是凌厲,沒有走近,只對自己的侍衛(wèi)吩咐一句。
侍衛(wèi)便踏步上前,還請諸位稍待,此行辛苦諸位了。
而后,開始分發(fā)打賞的碎銀子。
明明謝歡在第六輛車上,偏偏,最后一個發(fā)給他。
謝歡捏著一顆碎銀子,偏開頭,心里罵一句臭小子,還是將碎銀塞進了腰包里。
沒過多久,裴如衍帶著信出來了,手腕上還沾染上幾滴墨漬,自己都未曾察覺。
他走到一名眼熟的國公府護衛(wèi)面前,準(zhǔn)備將信交給對方,眼神卻瞥見一旁戴著面具的男子。
男子大概是這隊伍中最不羈的人物,即便隔著面具,裴如衍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
無視。
可對方腰上的錢袋子,讓裴如衍的視線停滯。
謝歡感受到他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意識地捂住錢袋子,偏過身去。
裴如衍反應(yīng)一會兒,忽地輕笑,是云叔嗎
謝歡皺眉,怎么一個個的,都能認出他來,他還不曾說話呢。
裴如衍將交給護衛(wèi)的信收回,踏步至謝歡面前,禮貌客氣地道:可否請您將此信轉(zhuǎn)交給我夫人
上回,從央央口中得知,眼前之人是岳母的心上人,因此,他的語氣比往常要多一分尊重。
這份尊重,倒是讓后頭的謝霖驚訝了,暗自揣測這面具男子是何來歷,還能讓表兄如此敬重。
反觀謝歡,一點都沒有驚訝,身子更偏過去一些,這么多人,這信何必給我。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