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辰到底是年輕,不像竇氏那樣見多了風(fēng)浪。
平素里又是沒見過謝昭昭如此跋扈蠻不講理,嚇得臉色青白,竟然是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謝昭昭淡淡掃了她一眼,"紅袖,把這箱子砍了。"
"是。"
紅袖"錚"一聲抽劍出鞘,一劍斬下。
咔。
木箱子裂成兩半,里面掉出幾本賬冊來。
"呦,賬本。"謝昭昭揚了揚眉,語氣輕柔,又淡淡地掃了謝星辰一眼。
那一眼看起來,像是十分遺憾不能在這怡蘭苑繼續(xù)大鬧一般。
"既然搜到了東西,那便走吧。"謝昭昭客氣地朝著謝星辰一笑,"二姐姐好好照看二嬸,也勸勸她,年紀(jì)大了要少生點兒氣,修心養(yǎng)性才能益壽延年呢。"
話落,謝昭昭帶著一群武婢揚長而去,留下了滿目狼藉的怡蘭苑。
……
謝昭昭找到的,便是真正的賬本。
回到春和樓的時候,于氏已經(jīng)讓人把府上所有管事全部叫來,立即便照著賬本上的數(shù)目依次檢查對賬。
謝昭昭坐在旁邊盯著。
于氏對于竇氏中飽私囊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這賬本一對之下,她依然是大吃一驚。
竇氏每個月基本上都要用各種名目,將公中的銀子往外轉(zhuǎn)。
少的時候幾百兩,多的時候幾千、上萬兩。
不但動了謝威這些年的賞賜和俸祿,開平王于鎮(zhèn)南給于氏送來的,竇氏也沒客氣。
于氏氣的柳眉倒豎,直接帶著管事們又點算庫房。
等所有一切都點算清楚,于氏已經(jīng)怒發(fā)沖冠,腦中嗡嗡作響。
竇氏管家六年有余,如今照著賬面上和庫房里的情況來看,有起碼五成銀錢寶物都進(jìn)了竇氏自己的口袋。
這還是保守估計。
謝昭昭陪在于氏身邊,輕輕地拍著于氏的后背幫她順氣,低聲細(xì)語道:"深呼吸,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昭昭。"于氏猛然吸了一口涼氣,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咱們這些年養(yǎng)了一對什么樣的白眼狼"
她原本以為,竇氏就算搞了個小金庫,也就是給她兩個孩子存一點體己,人都有私心,這個無傷大雅。
誰知道她竟然這么貪!
"總是咱們的銀子,她怎么吃進(jìn)去的,怎么吐出來便是。"謝昭昭淡淡說:"現(xiàn)在把帳算清楚了,便沖她討要。"
于氏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但是——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把銀子花在什么地方了!而且就她那哭纏的手段,只怕咱們還沒開口,她便委屈的要死要活。"
"你爹是個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到時候又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我自有辦法。"謝昭昭微笑著安撫,"娘就放心吧。"
于氏氣得不輕,也沒工夫思忖謝昭昭到底有沒有辦法,滿心都是后悔。
為什么這些年就這么放心地把家交給竇氏去管
因為賬目的問題,于氏遷怒謝威,好幾日都沒有好臉色。
謝威在外面威風(fēng)八面,在家卻是個怕老婆的,夫人這么生氣,他自然很是有眼色的夾起尾巴做人。
他每日嬉皮笑臉,怡蘭苑那邊也是凡事不問。
還早出晚歸。
于氏找了幾次茬,謝威都是夫人英明夫人神武夫人最大的姿態(tài)。
最后于氏也啞火了。
謝昭昭依然每日不出門,就在自己的望月樓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二樓的窗口,看著閣樓院子里的景物出神。
云祁說好了要送軟筋散過來,卻是一直沒送到。
苗先生說是在配藥,但這一段時間也沒有配出解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