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昊跟這位大妖王如此熟絡(luò)的談笑,李紅妝跟李鶴心情都極為復(fù)雜。他們都看得出來,這位大妖王對李昊十分青睞,仿佛是至交朋友,這種關(guān)系,絕非是李家的名頭能夠帶來,甚至是李昊自身的天資,都未必有如此大吸引力。畢竟,這可是四立境的大妖王。就算李昊天資妖孽絕世,未來的上限,多半也是四立境,頂多能夠摸摸那位乾道宮真人的腳尖。至于超脫四立境,那是極難極難的事,在四立境中,一步一道天塹,翻越如登天!云端上,風(fēng)波平對宋秋墨微微點頭后,就隱沒了身形,沒有下來寒暄客套。他自在慣了,不喜歡沾染這些俗事,跟其他的四立境也沒那么多話,也就少數(shù)幾人能聊得投機。若非李昊在此,他便是人間一縷清風(fēng),閑游天地間。風(fēng)起心不動,心動風(fēng)難平。"你準備在這里待多久"李昊跟宋秋墨碰完面,將她帶到營地中。宋秋墨環(huán)顧四周,看到只剩下小土包的城池,不禁微微凝目。隨后又看到抱劍少女任芊芊,以及那只緊張看著她的小白狐,她微微一笑。"你想讓我待多久"她狀若隨意地對李昊問道。李昊想也不想地道:"那自然是越久越好了。"宋秋墨抿嘴一笑,道:"本以為你過得窮困潦倒,我來略施恩情,讓你感激涕零,將來你達到四立境,再還我這份人情,結(jié)果我來此,卻只是錦上添花罷了。""這邊關(guān)外的萬里塵沙,也許就缺你這一朵花。"李昊微笑。宋秋墨顯然沒想到少年會這么說,俏臉微微紅潤了一下,她輕輕白了李昊一眼,旋即道:"我來此,頂多待半年。"李昊微微點頭,知道她有約定在身,半年已是極為難得。"這半年,伱想吃啥都行。"李昊笑道。"我要小香酥。""沒問題。"這營地里沒有面粉跟別的食材,李昊找來紙筆,將自己需要的食材全都寫下,里面大量夾帶私貨,有不少他喜歡吃的食材,還有筆墨紙硯等物。順帶還加了一副棋盤,閑暇時也能玩玩。只是如今下棋沒有旗鼓相當?shù)膶κ?基本沒經(jīng)驗提升。但李昊也不在意,先備著,將來再等有緣人。李昊從李紅妝那里討要到?jīng)鲋莸目拜泩D,交給宋秋墨,讓她去最近的城池里采購。但即便是最近城池,相距此關(guān)隘也有千里之遙了。原先有風(fēng)老在身邊,要提防隨時出現(xiàn)的四立境妖王,走不開身,如今有宋秋墨幫忙周轉(zhuǎn)下,營地里的物資終于能豐盛起來。李昊施展御物力量,攝取來樹木跟石塊,圍繞在小土包附近,建造一道籬笆小院。小院里又造出一座座建筑樓閣,由樹木搭建。十五里境強者拿來當包工頭,屬實是找到最佳崗位了??吹嚼铌灰稽c點將這破爛的營地賦予新的面貌,李紅妝恍惚有種錯覺,這少年在此處,似乎會將昔日那座被打沒的城池,再次建立起來!不過,這種感覺有點不真實,那位大妖王也說了,只待半年。半年后就會離去,到時就只剩下那位云端上的四立境前輩了,也不知對方又能守李昊多久。這種頂尖強者,極少會牽絆在一人身上。沒多久,宋秋墨的采購就返回了,帶回大量物資和吃喝用品。李昊讓任芊芊跟小白狐幫忙,將其全都搬運到籬笆小院中。小白狐雖然還不能化形,但兩只小爪也抱著一些涼席、毛毯等,墊著后腳直立著,磕磕絆絆地朝小院里送去。忙活半日,此地已經(jīng)煥然一新。只是新建造的小院,仍有些新木清新的叢林味道,缺少幾分人味。但院子就是如此,有人住,才有人氣。李昊在院里架火,挑揀了一些妖魔的軀體,選擇較為肥美的部位切割,拿在炭火上燒烤。他讓任芊芊幫忙照看火候,自己則在旁邊揉面,給宋秋墨做餅。若是不見籬笆小院外血流成河的妖魔尸體,以及堆積的尸山,僅是小院里的景象,還是十分溫馨的。李紅妝卻感覺有些空虛,一時好像沒她什么事了。有兩位四立境坐鎮(zhèn),這消息應(yīng)該很快會傳開,除非是某些愚蠢小妖,那些大妖的話,基本不敢再靠近了。她也不需要再時刻握劍,隨時準備戰(zhàn)斗。十幾年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慢慢地舒緩放松下來。于是她也坐在火堆前,聞著撲鼻的烤肉香,看著旁邊忙碌揉面的少年,忽然覺得,這一切仿佛是在做夢。何曾想過,在這道險關(guān)處,她有朝一日竟能有如此悠閑的時刻。沒多久,面揉好了,在李昊傾注力量的情況下,面的發(fā)酵加快。李昊架鍋烙餅,又另起油鍋,給宋秋墨做了份油炸小香酥。他在里面添加了一些芫荽(香菜)末,加上別的香料,增添幾分香味。"開飯!"等一切就緒,李昊叫來風(fēng)老也入座。如今風(fēng)老已經(jīng)暴露身形,被李紅妝知曉,除身份沒有顯露外,平日里也沒必要隱藏。幾人圍在柴火邊,隨意吃喝起來。風(fēng)老自顧自地吃喝,一邊吃烤肉一邊飲酒。李昊給他遞去烙餅,夾著烤肉。風(fēng)老略覺新鮮,吃了兩口,不禁大贊起來。李昊則在他吃得正歡時,順手捎帶回他的酒瓶,自己也喝了兩口,一陣舒暢。風(fēng)老反應(yīng)過來,不禁瞪了他一眼,將酒瓶奪回,他的酒已經(jīng)剩下不多了??吹嚼铌桓@位老前輩如此親昵隨意的模樣,李紅妝跟李鶴愈發(fā)看不懂這位少年了。吃完喝完,風(fēng)波平拍拍屁股就邁出庭院,消失無蹤了,看上去灑脫至極。李昊看著風(fēng)老離去的方向,心頭卻是暗暗一嘆,知道老爺子是怕自己待在院里久了,被李紅妝他們識出身份,影響到他,才選擇獨自坐到山峰樹椏間,與天地清風(fēng)為伴。李昊心中慚愧,起身去整理那些妖魔尸體。他準備給老爺子釀造一壇好酒。在挑挑揀揀下,李昊在幾只三不朽大妖身上,切割下不少好東西,回到院里開始釀造。宋秋墨則睡在院里的偏屋中,打著哈欠,一副百無聊賴地模樣。她偶爾目光會落在院里,那個為生活瑣事所忙碌的身影上,嘴角微翹,不免感到幾分好笑。她今日來送劍譜,這檀宮絕學(xué),被那少年隨意收到懷里,她觀察過,自拿到劍譜到現(xiàn)在,李昊還沒翻看過第二眼。世間絕頂功法,以及那座神將府的潑天富貴,在這少年眼底,似乎都比不過那灶間的一份人間煙火。當真是個奇妙的小家伙…晚間時,李昊才將酒缸全都布置妥當,埋葬到小院后的地窖里,等待發(fā)酵。在紅透的晚霞映照下,李昊這才有閑工夫,坐到籬笆小院里用樹木自己制造的一張老爺椅上,輕輕搖晃著身體,從懷里翻出那本功法,慢慢地翻看起來。太極乾坤劍。陰陽交合。李昊一頁頁翻看,當一遍看完,眼前跳躍出提示,他已經(jīng)入門。李昊當即收起劍譜,靠在椅上,閉目感悟。隨著劍法錄入,諸多的訊息涌入到腦海中,這門劍法的劍意和核心,在他的揣摩和理解下,抽絲剝繭般呈現(xiàn)。何為太比大,還要多出一點。何為大天地為大!"天地萬物皆有道,我所理解的意境跟道,還不夠,還太淺薄,這些劍法功法,似乎彼此都有共通處,若能相融的話,也許能創(chuàng)造出一門包羅萬象的術(shù)!"李昊心中有所明悟。他如今踏入天人境,自身遁入天門,神形合一,算是半步超脫凡塵。他的思緒不再受限于功法本身,世間萬般功法,他可窺其妙,卻不需遵其形。他的宗師之道是萬物,但如今,李昊感覺自己在這條道上,才邁出一小步,若能真正走到最后,他的這段宗師旅程,才算是達到巔峰盡頭。那時,不知會見到怎樣的光景李昊思緒略微漂浮,旋即輕輕一笑。一切順其自然便好。就如同他的宗師之心,恰到好處,方為自然。世間萬物本不需刻意迎合追尋,如陽光普照大地,亦非刻意為之,只是天理循環(huán)。若貪婪那一縷光明,追尋太陽,就如同夸父逐日,最終只會干涸枯竭而死。陽光雖暖,不可直視。明月雖冷,可照古今。無需執(zhí)著于天地一面,世間萬物,各有風(fēng)姿。天地如此,人如此,功法亦如此。李昊感覺自己的心境,似乎又稍微增進了一步,諸多功法在他的腦海中,隱隱有所變化,但離那宗師巔峰的盡頭,還差了許多。他微微一笑,沒在意,而是招手取來畫板紙筆,隨后神魂騰空,觀望堆積在遠處的妖魔尸體。他隨手描摹,一筆筆勾勒起來。這些妖魔已死,但刻畫它們的尸體,依然有不菲的經(jīng)驗。李昊一幅幅的隨手描摹,畫道經(jīng)驗值卻是急速增長,越來越逼近到六段了。轉(zhuǎn)眼間,兩日過去。這兩日來,籬笆小院外格外的幽靜,沒再出現(xiàn)妖魔。院里的少年也樂得清凈,作畫上千張,將這些妖魔尸身全都畫上十多遍,經(jīng)驗值基本薅干凈,而畫道也順利突破到了六段,收獲到一顆藝技點。六段到七段的經(jīng)驗值是十萬。還需累積十萬經(jīng)驗值,才達到六段瓶頸,到時需要畫道入靈,才可提升至七段。"入靈入靈,何時才能入靈呢……"李昊喃喃自語,感覺暫時還摸不到頭緒。他沒再作畫,而是繼續(xù)書寫功法。將那些推演品級提升的功法,逐本的記錄下來。在晌午時,籬笆小院內(nèi)炊煙裊裊,一行快馬身影卻來到營地外。風(fēng)波平似是察覺到什么,眼神微變,身影一晃,便消失在烤肉快熟的柴火邊。幾人對他的神出鬼沒早已習(xí)慣,也沒在意,而是注意力全都落在院外的新客上。李紅妝凝目一看,不禁微怔:"楚公公"她認得來人,兒時父親領(lǐng)旨時,就是對方親自上門。楚九月駕馬入關(guān),看到遍地狼藉和坑坑洼洼凹陷的地面時,眼眸也不禁微微凝重。這里的土地都是赤褐色的,像是浸染了無數(shù)的鮮血。他目光眺望,很快,便看到那狼藉的營地,許多帳篷都撕裂,堆在一處。在旁邊另一邊,卻是一片烏影,赫然是堆積如山丘般的妖魔尸身,有的尸體已經(jīng)有腐爛的跡象。他聞到陣陣腥臭和潰爛氣味,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很快便恢復(fù)如常,目光落在營地中央,眼底頓時露出幾分驚詫。相較于外面的狼藉和尸山血海,營地中心處,卻是一座風(fēng)景獨特的籬笆小院。小院內(nèi)炊煙裊裊,像是一戶農(nóng)家生活。但這邊關(guān)處怎會有農(nóng)家他駕馬上前,幾個宮廷侍衛(wèi)跟隨其身后。來到籬笆小院前,楚九月頓時看清了院內(nèi)的情景,目光跟坐在柴火前的宋秋墨觸碰了一下,后者眼神淡然,沒什么反應(yīng)。楚九月注意到另一邊的李昊和李紅妝,頓時心頭恍然,難怪氛圍如此靜謐,原來有這只大妖王坐鎮(zhèn)。他感到幾分意外,檀宮獨善其身的處世原則,似乎也破例了。翻身下馬,楚九月走入小院中。"禹皇手諭到,請李昊伯爵接旨。"楚九月輕聲宣道。李昊也注意到這位熟人,當即拍拍手上面粉,上前微微躬身:"公公,好久不見。""李公子可還安好"楚九月含笑道。李昊微皺了下眉,點頭道:"一切安好。""禹皇感念伯爵英勇赴往邊境,鎮(zhèn)守關(guān)隘,特賜予寶劍一柄,請收下。"楚九月簡單地說道。這里沒什么閑人,他也就不必說太多冠冕的話了。李昊看到對方遞來的一柄暗金色寶劍,有些意外,但還是雙手接過:"多謝禹皇陛下,多謝楚公公。""謝咱家就不必了,我只是個跑腿兒的。"楚九月笑了一下,旋即道:"陛下吩咐,若是伯爵愿意,可隨時前往大禹州,拜入乾道宮外殿修習(xí),可聆聽圣人道音。"聽到此話,李紅妝跟李鶴都是站了起來,滿臉震驚地看著李昊。這位小少爺,居然如此得禹皇垂青乾道宮里修煉,這可是歷代只有皇族子嗣才有資格。而且,即便是皇族子嗣,也是競爭激烈,并非每個皇子都行。而李昊是神將府的少爺,極有可能是未來真龍,如此敏感的身份,若拜入乾道宮修煉,那跟皇族的關(guān)系只怕是太過親密,這讓另外四大神將府如何想由此也可見,這份恩寵實在有些嚇人了。李昊也明白這話的含金量,不由得驚訝,那位禹皇真的見過自己嗎難不成真的是那天柳樹下一起對弈的老頭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可能了。看著楚九月含笑慈祥的眼神,李昊躬身道:"多謝陛下美意,只是臣有任務(wù)在身,希望陛下見諒。"楚九月有些意外,仔細打量了李昊兩眼,這孩子是胡亂猜想了什么,還是真的想留在這里鎮(zhèn)守他也聽過那父子大戰(zhàn)的情況,了解的更清楚,看李昊的意思,似乎是真要跟其父親斷絕關(guān)系舍棄那尊貴的姓氏和富貴,如今還舍棄乾道宮的修煉機會,也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斬斷嗎楚九月凝視了李昊一眼,道:"你還年輕,有些決定莫要太沖動了。""多謝公公帶話。"李昊卻道。楚九月聞,知道自己勸說不動,當即也不再多,微微點頭道:"既然你有決意,我便原話帶回了。"李昊點頭。楚九月看了他一眼,沒再留戀,翻身上馬告別。等馳騁出營地外數(shù)十里時,楚九月忽然想到什么,自語道:"似乎走早了點,那院里的烤肉香味,有點不錯…"他肚子微微咕叫了一聲。搖了搖頭,好馬不吃回頭草,他也拉不下臉面再返程回去,只能夾住馬腹,駕地一聲全速趕路了。…………院內(nèi)。自楚九月離開,李紅妝跟李鶴也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也從李昊的回話中,看出李昊決絕的心意,二人欲又止,卻說不出話來,都不免心頭暗嘆。連乾道宮的修煉機會都能舍棄,可見這孩子的決心有多大,他們知道自己勸說也沒用。李昊回到柴火邊,宋秋墨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劍上,淡然道:"劍倒不錯。"李昊聞,手握劍柄輕輕拔出。噌地一聲,劍出鞘,似有龍吟般,天地間似有一抹亮色掠過。僅僅是出鞘剎那的鋒芒,就有種割目的感覺。"是龍霄!"李鶴低呼一聲,眼眸中露出駭然和凝重。李紅妝也是微微變色,沒想到禹皇竟賜予如此寶貴的名劍。這可是十大名劍之首!其名氣和地位,比永夜還高,畢竟永夜鍛造十載,出鞘卻只有三年,便再次封存了。而龍霄劍,在大禹王朝輾轉(zhuǎn)了數(shù)位強者之手,鍛造至今已有數(shù)百年,曾還是一位劍圣的配劍。"不錯,是好劍。"李昊輕輕敲了一下劍刃,似有低沉的龍吟咆哮傳來,如一股煞氣,讓他感覺到森寒的鋒芒。打量兩眼,李昊將劍再次還鞘,遞給了任芊芊。任芊芊將自己的配劍掛到腰間,雙手捧過,眼底露出驚奇和激動。龍霄的名頭她也聽過,這可是頂尖名劍,他父親都未曾有機會窺探一眼,如今居然被她觸摸到了。"烤肉要好了,都準備開動吧。"李昊笑道。李紅妝跟李鶴回過神來,眼神復(fù)雜,與此同時,一道身影也悄無聲息出現(xiàn),正是剛剛離開的風(fēng)老。對李昊得到賞賜,他倒沒怎么關(guān)心,只是瞥了眼龍霄,便拿出酒葫,已經(jīng)準備吃喝了。當晚。李昊抄錄好124本功法,這是他在聽雨樓里學(xué)到的李家功法總和,他抄錄下來的都是自己推演后的進階品次。曾經(jīng)學(xué)到的下品,如今歸還的是上品,李昊自認為是連本帶利了。除此之外,他還寫了三本絕學(xué),都是他踏入宗師境后,結(jié)合自身感悟的萬物意境所創(chuàng)。這三本絕學(xué),他也一同打包在里面,送給李家。不過,要學(xué)這三本絕學(xué),卻不是那么輕松,有個前置條件。等寫完后。李昊交給宋秋墨,委托她幫自己送到附近的涼州城池中,找到當?shù)氐睦罴荫v守軍,讓他們派人寄送回李家?!瓟?shù)日后。青州城,神將府前。數(shù)匹蛟獅馳騁而來,這些蛟獅體積碩大,可載七八人,此刻有的背后捆綁著碩大的包袱。為首的人跳下蛟獅,來到門衛(wèi)前出示身份令牌,隨后低語幾句。很快,消息送到了山河院中。書房里,李天罡正翻閱審訊結(jié)果,他臉色陰沉,眼眸閃動。這時,有親衛(wèi)進來,將府外的情況通報。李天罡聽得一愣,猛地拍案而起,怒道:"還給李家的第一份恩情他什么意思,你說他送回了很多功法!"見親衛(wèi)點頭,李天罡鐵青著臉,道:"全都拿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還的!"很快,蛟獅背上的碩大包袱,送到了山河院中。除包袱外,還有一封信。羽玄將信遞到李天罡手里,隨口打開包袱,卻見里面全都是書冊。李天罡則拆開書信,卻見是字體飄逸卻工整的幾行字。這字跡明顯勝過他們這些武將。等看完,他的臉色難看起來。抬手攝取幾本書冊到手里,他快速翻看起來。書冊里的功法,似乎也是同一種字跡,都是出自一人所寫。等一本看完,他又看一本,接連數(shù)本。院里寂靜得可怕,悄無聲息。趙伯跟李福都站在一旁,滿臉憂色。"好,好的很!"幾本看完,李天罡眼中除了憤怒外,還有震驚。這隨手抓的幾本功法,竟然都是上品層次,跟信里說的一樣!對方不但還了功法,還連本帶利,超額的還了!總數(shù)量,124本。此外還有三本絕學(xué)。李天罡有些難以置信,那個兒子居然學(xué)了這么多的功法!上百本??!才短短十四年,居然學(xué)到上百本在修煉這么多雜亂的功法時,還能兼顧將修為練到十五里境甚至在跟他的交戰(zhàn)中,頓悟到天人宗師李天罡此刻的內(nèi)心,也不禁有了幾分動搖。如此天資,聞所未聞,就算是妖魔轉(zhuǎn)世奪舍,都未必能達到這種程度。難道說,自己真的錯了真的對他太過嚴苛但很快,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拔劍相向的冰冷眼眸,心底的一絲熱意,很快冷卻下來。天資固然絕世,但那份心性,確實不適合擔(dān)任李家真龍,連對待他都能拔劍,何況是其他李家人若將李家交托對方手里,他無法心安。如今大禹是多事之秋,他必須駕馭好這艘帆船,容不得任何失誤,否則即便是千年榮光,也將毀于一旦,到時何顏面對列祖列宗!深吸了口氣,李天罡將其余的功法也拿起翻錄起來。這些功法上有名稱,他將上品功法層次交給羽玄來審核,里面的絕學(xué),則是自己親自查看。以羽玄的身份功名,還不能輕易查閱絕學(xué)。同時,李天罡找來聽雨樓里的幾位閣老,這些閣老都是終生不得離府,都是李牧休那一輩的庶出翹楚,平日里配合李牧休打理和照看聽雨樓。這些閣老也是李家的活字典,腦袋里裝著諸多的李家秘辛。平日里收錄到聽雨樓中的功法,也都是由他們審閱。隨著閣老出動,其他各院也都收到消息,不免感到驚訝和意外,紛紛趕赴到山河院中。一天一夜的功夫,幾位閣老將所有功法全都檢閱完成,確認都是可修煉的功法,沒有殘次。得知這消息,李天罡內(nèi)心復(fù)雜無比,既是震撼,又有種自豪和高興,同時還有種難以形容的憤怒。而聽到幾位閣老的話,賀劍蘭和李玄禮等人都震驚了。這可是足足上百本上品功法,即便是宗師,除了用畢生精力推演自身的絕學(xué)外,推演其他功法,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而且很少會浪費時間去做這種事。能一次收錄這么多上品功法到聽雨樓,還是千年前的時候。當時各地宗門禍亂朝綱,以武犯禁,朝廷派出他們神將府清掃圍剿宗門,血洗一場,才一次性收錄到數(shù)百本功法,其中上品層次,也不過百本。而現(xiàn)在,這些功法竟都是李昊一人贈還!莫非是有數(shù)位四立境強者,幫李昊推演最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知道李昊跟隨二叔常年泡在聽雨樓里,那里的功法李昊想學(xué)就學(xué),本身是嫡系,倒也無妨。只是,李昊才十四歲,居然就從里面學(xué)了上百本功法,這未免也有點太夸張了。哪有這么多時間和精力?。?天罡,你現(xiàn)在滿意了吧!"李牧休被驚動趕了過來,等了解情況之后,他臉上卻無半分喜色,反倒臉色冰寒地看著李天罡。聽到他的話,其他人也都是臉色微變,想到李昊贈還這些功法的目的是為了什么。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