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朱漆大門,繞過青石影壁,便是寬敞的外院。
不過,似乎這里已經有人,等候自己多時了。
三個身著黑色修身皮甲的男人,占據了外院三個方向的不同位置,其中正前方的一位,正悠閑地坐在地上,發(fā)辮交于腦后,再把頭發(fā)束于頭頂一側成綰髻,看去像個丸子頭,背靠木柱,側臉,看著劉囂,嘴角帶笑,仿佛盯著可憐的獵物。
另外兩人,一人站在左側游廊內,黑發(fā)半束,目光冷銳,一人則坐在右側游廊的木欄上,嘴里還嚼著什么東西。
只是劉囂目光掃過之際,廂房的硬山頂后,又出現一人,手持短弓,與此同時,身后的大門重重關上。
剛才恭迎自己的男人,完成了對劉囂的最后一圍。
好一個天羅地網,甕中捉鱉,關門放狗,四面埋伏。
劉囂用手捏了捏眉間,不知為什么,有些忍不住想笑。
自己這個整天玩陰謀詭計的老六,居然也有一天被人算計了。
嘆了一聲,腦海中閃回了之前發(fā)生的種種,也大致猜到了幾種可能。
眼神復雜,等待著局勢的發(fā)展。
面紗女人與他擦肩而過,一邊向正前方的丸子頭走去,一邊低聲說道,"這家伙對天墉一無所知,不似外城人,嘴緊,只說自己是路過,對風塵倒有幾分熟悉。"
嘖嘖,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不但臉色變了,連聲線都改了,剛才還溫潤真誠,現在簡直是冷若冰寒。
"嘴緊"
丸子頭似乎聽到什么有趣的事,樂了,"甚好,我就喜歡嘴緊的。"
說完,他向劉囂揚了揚下巴,"小子,是你自己開口呢,還是我來教你說"
劉囂咧了咧嘴,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此時的內心,十分之猶豫。
"幾位義士,好漢,不,英雄,幾位英雄,不知道是想要我說些什么"劉囂態(tài)度誠懇,眼神真摯,"必然知無不無不盡。"
丸子頭不屑冷哼,"沒用的軟蛋。"
"你為什么來天墉城,來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為什么會知道頤悅茶坊有風塵的人,你和風塵是什么關系"
一旁的女人肅聲連問。
"這位大姐,前兩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了嗎來天墉純粹路過,要說真正目的的話,買房置業(yè)算不算"
不等對方說話,劉囂接著開口,"我其實不知道這個什么茶坊有風塵的人在,要不是你過來東問西問,有點像風塵的作用,我也不會用暗語試探,你要說我和風塵有什么關系的話,確實有過合作,但關系也不算特別深。"
丸子頭笑而不語,成竹在胸。
"廝以為,這些話我們會信嗎"
女人冷聲說道。
不是尊駕嗎怎么又成廝了
終于體會到鐵扇公主那句"以前叫我小甜甜,現在叫人家牛夫人"的心路歷程了。
"那各位英雄以為,我這個小廝來天墉城,是干嘛的"
劉囂撓撓頭,回問道,"蒙著臉的大姐,我把你認作風塵之后,問了你什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妨將那幾個問題,與在場的諸位壯士分享一下。"
幾個黑衣男人,雖然沒有說話,身體也沒有動作,但目光,倒是不約而同的瞥在女人的身上。
"這廝讓我購買宅院,然后問我天墉城內的規(guī)矩法度、勢力情況......"
女人倒是照實說了,只是語氣有些虛。
"我來說吧,婆婆媽媽的,"劉囂打斷了她,"我還問你尊主是誰,三侯又是誰,莫非,問這些問題,觸犯了天墉城的哪條王法"
"他還問我任平生的災禍人生,是誰人所寫,問了兩次。"
女人補充道。
左右兩個黑衣男人,將目光移向丸子頭,似乎在等待他的判斷。
丸子頭無聲一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舒展了一下筋骨。
一雙眸子,逼視向劉囂。
"牙尖嘴利。"
話音未落,人影一陣恍惚。
嘭的一聲。
一團黑影砸破了正堂的木門,摔進了屋內。
外院中,陷入了短暫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