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老沉吟良久后,向安江沉然道。
安江聽到這話,目光一亮,向龔老恭敬道:“能傳達就已經(jīng)很好了,謝謝龔老,也請您幫我轉(zhuǎn)告李書記,我沒有與他為敵,或者是故意給他使絆子的心思,我只是不希望錯誤繼續(xù)下去而已?!?
李廣斌的反對,是調(diào)查組所面臨的最大阻力。
只要能夠打通李廣斌這個環(huán)節(jié),哪怕是李廣斌表現(xiàn)出不支持不反對的態(tài)度,對于他來說,都能夠減輕許多阻力,而且,他也不想去做那個在李廣斌離任前,跟他大唱反調(diào),好像故意往他臉上抹黑的人。
龔老笑著點點頭,然后道:“我打個電話?!?
安江聞聲,恭敬點頭稱是,然后轉(zhuǎn)身走到了遠(yuǎn)處。
龔老拿出手機,沉吟片刻后,找出李廣斌的號碼撥了過去,待到接通后,緩緩道:“廣斌,這邊有些新情況,我也有些新的想法和思路,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說……”
“老師,您盡管說?!崩顝V斌面帶恭敬之色,道。
龔老略作停頓,然后便緩緩道出了安江的身份,然后將安江剛剛的那一番話講了出來,繼而,輕輕感慨道:“廣斌,認(rèn)真說起來,我們兩個人加起來快要一百四十五歲的人,對于局勢的變幻,看的還沒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清晰?。∥矣X得,他說的未必是錯的,時代不同了,和光同塵不是唯一一條路,偶爾當(dāng)個異類,也未必是壞事!你再好好想想,然后再做決定!”
李廣斌目光變幻不定。
安江是賀老的外孫,這件事情,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安江對于局勢的判斷,也讓他感到意外,畢竟,這種觀點對于現(xiàn)有的官場生態(tài)來說,實在是太異類了,甚至,說的不客氣點兒,可以說是天真或者是幼稚,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xiàn),這么做的話,必定會被無數(shù)人所嘲諷。
可是,賀老對于安江的支持,以及龔老對安江這番話的認(rèn)可,卻讓他不能不認(rèn)真去考慮此事。
“廣斌,究竟打算怎么做,決定權(quán)在你,我只是提議,你不必在意我的態(tài)度,畢竟,這次關(guān)口對你來說,是最重要也是最后一環(huán),不能行差踏錯?!饼徖弦娎顝V斌沉默了下來,便向他溫和道。
李廣斌退休在即,選擇有三個,要么便是按照慣例進入委員會中擔(dān)任保留正部級待遇的主任委員或者副主任委員,要么便是行大運,成為副職領(lǐng)導(dǎo),更進一步;要么,便是原地退休。
按部就班走的話,李廣斌的上限便是按照慣例,正部級離任;但如果選擇做個異類,而且這個舉動恰好契合上級領(lǐng)導(dǎo)的心意,那么,李廣斌成為副職領(lǐng)導(dǎo)的概率就會比現(xiàn)在多一線,但是,如果選錯了,那么,原地退休的概率也會大許多。
所以,這個時候,龔老不愿意去干擾李廣斌的決定,希望他做出審慎的選擇。
“老爺子,讓我再想一晚上。”
李廣斌如何能不知道這些道理,沉吟良久后,緩緩道。
“好?!饼徖蠝睾鸵宦暎缓罄^續(xù)道:“不過,有件事,你要心里得有個底,潯陽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不然的話,這些姓關(guān)的不會慌亂成這個樣子!而且,潯陽這顆毒瘤,遲早是要被擠掉的,你不做,那么,你的后任者也會做!”
“不僅如此,安江的調(diào)查是不會停止的,不管是誰攔阻,他都會把這個問題給捅出來!不僅如此,我很懷疑,這小子的城府比我們想的還深,他手里捏著的,只怕可不止是簡簡單單的一紙遺書,還有些其他的東西沒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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