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燈火通明,凈明師太帶著真靜、真性及另外四個‘如’字輩的尼姑圍坐在法場四周念起經(jīng)來,邊念邊敲著木魚、鈸、鼓之類的法器。
在之前還做了一些儀式,汪海洋也看不懂,也沒那心情去研究。
他已經(jīng)知道和如花一起掛單的三個尼姑分別暴如風(fēng)、如雪、如月,加起來正好是‘風(fēng)花雪月’。
和汪海洋一樣,院里院外大部分男人都盯著那幾個尼姑看,不時低聲談笑。
汪海洋坐在下首,嘴里吃著瓜子,興致勃勃的盯著尼姑們。
沒多久,圍觀的村民便開始陸續(xù)離去。
還有幾桌人,大概是死者的親屬都在打麻將。
村長大概有些累了,就靠在角落的一把椅子打瞌睡。
汪海洋瞅見死者的老婆無精打采的坐在靈堂邊,也是一副很疲倦的樣子。
這么年輕就守了寡,肯定是要再嫁的,汪海洋想起劉二的話,說這公媳有一腿,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農(nóng)村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也不少。
那村長也不過五十左右,身體看起來硬朗的很,那下面的話兒估計也還行。
十點鐘以后,看熱鬧的人基本上都散去了,院子里就剩下幾桌打麻將的人。
村長站起來給每桌添了茶水,便進(jìn)屋去了。
一個中年女走過去和那寡兒聊起天來。
尼姑們的聲音也小了起來,可能是為了避免干擾左鄰右舍。
汪海洋看見有個老頭在那抽旱煙袋,便湊了過去。
“大伯,你是這家的親戚?”
那老頭正無聊,看見有人和他說話,便說:“我是這娃兒的表叔。
”
“哦,這個吳興華沒有兄弟姐妹嗎?”
那老頭說:“就他一個獨子。
”
“他爸是村長就生了他一個?”
“還是前妻生的,生了沒多久,娃兒他就死了;我表弟又娶了一個老婆,結(jié)果那女人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兩個人幾年前就離了婚。
我表弟也沒心思再找了,現(xiàn)在就單身著,還指望著抱孫呢,這下老吳家可是絕后了。
”
“那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是件很痛苦的事。
”
兩人又閑扯了一陣,汪海洋從中得知,這死鬼大學(xué)畢業(yè)后,憑著父親的關(guān)系去了縣城政府機關(guān)上班,沒多久便結(jié)了婚,娶了鄰村的王二香為妻,這是兩家早年訂的娃娃親。
結(jié)婚后,死鬼把老婆留在村里照顧父親,自己一個人住在城里,周末便回來一趟,有時工作忙,一個月也不回來一次。
村里都知道這兩口子沒什么感情,后來傳死鬼在城里找上了別的女人。
終于熬到了十一點,第一天晚上的法事算是結(jié)束了,汪海洋幫著尼姑把法器收拾起來。
然后大家回到樓里吃宵夜,之后,分配了房間,汪海洋住在三樓,‘風(fēng)花雪月’住在四樓,另外三個住在五樓。
汪海洋核查了法器,一件不差,便收拾好,放在了床旁邊。
他站在窗邊抽著煙,凌晨已經(jīng)過了,各家各戶都熄了燈,四下里黑漆漆的,他看到院子里打麻將的人也慢慢散去,只剩下守夜的兩桌人還在那里奮戰(zhàn)。
村長和王二香在那里打掃衛(wèi)生。
這時門被推開了,汪海洋看見如花閃了進(jìn)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汪海洋說著,把門關(guān)上了。
“本來是不想來了,人家把嘴都念歪了,又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