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帆哥,你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呀?”她該問就問,利落地毫無扭捏之氣,并且已然將先前同容崢打賭時的淡淡的敵意給拋到腦后去了。
顧歸帆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圈子里,公認的容易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雖然他們兩個天各一方,許多年都不曾一起出現(xiàn)過,可在其他人眼里,他們之間的交情卻是從未發(fā)生過變化。
容安安性子最是單純,從來都不記仇,故而不久前還擔心顧歸帆會搶走姐姐,這會兒就已然想通,還是照樣把他當成從前那個帶他們玩的大哥哥來看待了。
顧歸帆心知肚明,自已絕對是繞不開這個問題的,故而被問也就被問,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他沒想到提問的人會是容安安,一瞬間的怔神后,恢復了無懈可擊的微笑道:“是沒來得及?!?
容安安雖然好忽悠,但她畢竟不是個傻姑娘,頓時覺得他是在找理由,認真又問:“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么?”
“嗯?!鳖櫄w帆仍舊是笑,表情完美的像是提前設定好的程序一樣。
容易低著頭,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在撕扯烤肉的紋理,想要試圖把肉分成小塊,這顯然是極其的沒有效率,不過她并不在乎,只是想讓自已看起來有事做而已。
不這樣的話,她的耳朵就要豎起來了,到時候再特意裝不在意也沒用了。
顧歸帆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順便整理了一下語:“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工作上的事,合同已經(jīng)簽完,就等著明天正式入職了,是在中心醫(yī)院麻醉科,機會實在難得,所以我不想錯過?!?
“哇,那你豈不是變成我媽媽的后輩了!”容安安這下子也要忍不住崇拜他了,甚至覺得讓他當姐夫也不是不行。
安檀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在他們還小的時候,陪伴他們的時間是不如父親長的,她不是在出差參加學術論壇的路上,就是醫(yī)院里有了突發(fā)情況,所以不得不趕回去,大半夜也不例外。
可容宴西非但沒有任何怨,反而是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告訴他們兄妹三人,媽媽是為了救人才無法一直陪著他們,她的工作非常偉大,并且會盡他所能地每周湊出一次家庭活動。
時間一長,孩子們哪里還會對媽媽有怨念,而是個個都把安檀當成人生偶像。
若非他們三個早早找到了各自愿意為之付出努力的愛好,并且年紀漸長,逐步將其發(fā)展成了事業(yè),照他們兒時扮家家酒,爭著搶著要演醫(yī)生的勁頭,非出一個醫(yī)學生不可。
至于安檀工作的中心醫(yī)院,更是一度成為他們心目中的圣地。
現(xiàn)在顧歸帆學成歸來,即將接受外聘進入中心醫(yī)院,在容安安和容崢眼里,等于是被鍍上了一層自帶的金光。
容易承認顧歸帆的優(yōu)秀,在弟妹欣喜的歡呼聲中努力克制住了內心亂七八糟的念頭,客客氣氣的說:“恭喜你,顧醫(yī)生?!?
方才在車里,這句話沒能說出口,現(xiàn)在總算是時候補上了。
顧歸帆想回一句“謝謝”,可話到嘴邊卻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往下講了,于是他轉而笑了笑:“就當是我實現(xiàn)了多年來的夙愿吧,只可惜父親還在出差,否則應該跟他也說一聲的?!?
他父親顧云霆這些年來一直世界各地到處飛,不僅給維和部隊當過隊醫(yī),還去紅十字會當過志愿者,忙得連顧家老爺子都抓不住他的人影,當初他忽然領個小男孩回家,真是把大家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