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動名醫(yī)需要時間。
如往常一般,秦雪讓她們回去等候,隨后熄了房間的燈,換衣裳、取醫(yī)藥箱、蒙面紗,一系列動作十分嫻熟。
準備完畢,方才尋了無人小道進入戰(zhàn)飛舟的院子。
沒看目光焦急的陳氏清雅二人,推門之后,戰(zhàn)飛舟已疼得渾身冷汗,額角青筋突突直條,見了她,十分自然熟練地褪去上半身衣裳。
那古銅色的肌膚上,新傷舊痕遍布,汗珠流淌在那結(jié)實有力的肌肉之間。
“勞煩闕神......”
戰(zhàn)飛舟客氣的話尚未說完,秦雪便一針扎下去了。
毫無心理準備之下,戰(zhàn)飛舟疼得險些閉過氣去,又錯愕又痛苦,卻只能咬緊牙關(guān)急促地喘著氣。
“闕、闕神醫(yī)這是不是忘了,從前不都先用一種藥再施針的么?”
不錯,從前秦雪舍不得看他吃苦,費盡心思調(diào)了一種迷惑神經(jīng)的藥物,務(wù)求她在施針時他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痛苦,就算累死累活調(diào)配三天三夜,她也甘之如飴。
可如今,秦雪只覺他感受到的痛苦遠遠不如自己見識到他的真面目時感受到的痛苦,她巴不得他疼些、再疼些。
看著此刻在她針下還能說得出話的男人,秦雪欣賞他還能克制住痛苦,可惜,馬上就克制不住了。
指尖捻起銀針,又毫不猶豫扎進他的肉里。
滿意地聽到他痛苦的悶哼聲,她這才慢條斯理壓低了聲音道:“此次情況不同,用藥會損及將軍健康,勞煩將軍、忍住了。”
說到最后一句,她下針的手也同時落下,快、準、狠。
戰(zhàn)飛舟只覺她沙啞的聲音竟然有些耳熟,可來不及深思。
身體中的痛苦仿佛在此刻放大了千萬倍,戰(zhàn)飛舟面目瞬間扭曲,死死咬著毛巾,幾乎是用盡了渾身力氣才壓制住自己起身逃跑的沖動,只覺痛得幻覺都要出來了。
恍惚間,他竟覺得闕神醫(yī)那條蒙面白紗下的嬌容有些眼熟,一眼,眼熟,再看一眼,依然是眼熟。
他大喘著氣,想到方才聽到的沙啞嗓音,瞇著眼眸道:“闕神醫(yī),你為何每次都要蒙著面紗為我診治?”
“我們?!彼鹎嘟町吢兜氖郑噲D去掀開她的面紗,“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秦雪聞嚇了一跳,手上一抖,力度重了,戰(zhàn)飛舟伸到一半的手一僵,整個人竟然直接痛暈過去了!
面紗滑落,秦雪心中一松,含笑輕嘆:“可惜,錯過了我的秘密?!?
她嬌容柔和無害,收回刺下最后一針的那只手,仿佛剛剛狠狠扎下去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
施針完畢,秦雪緩了片刻,時間到了,才將他身體上的銀針取下。
到了這一步,她手已經(jīng)徹底脫力,抬手系了好幾次,才顫抖著小手終于將面紗系上。
開門,晨光熹微,一夜的雨終于停歇,門前花草重新挺直脊背。
陳氏充滿希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把顫抖的手藏在袖中,聲音沙啞道:“去吧,按照以前的方子給他熬藥。”
話罷,她毫不留念地走出回廊,卻見清雅行色匆匆,與她擦肩而過出了府邸。
秦雪眼眸微瞇,看了眼旁邊下人問道:“公主這么著急,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