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開手機(jī),鄒進(jìn)了衣帽間,穿衣鏡照出他此時的樣貌。
像鬼一樣。
他面無表情地?fù)Q好休閑裝,從底層翻出一頂鴨舌帽扣在頭上。
這次的副作用,確實(shí)有些強(qiáng)烈。
藥物反應(y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上一次。
腦部神經(jīng)每時每刻都在被撕裂和拉扯,仿佛有一萬只電鉆在折磨著他,連骨頭縫里,都在細(xì)細(xì)密密地泛著刺痛。
如果說,這是重生必須經(jīng)歷的,他愿意承受。
可他不想讓姜海吟知道。
所以,只能躲在這里。
沒想到,偏偏在這種時候,出了差池。
在那個女人心里面,兒子的重要性,應(yīng)該比自己還要大。
畢竟她當(dāng)初之所以能被騙回京市,并不是打算搶婚,而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未婚妻有沒有善待她的兒子。
他無法想象,昨天晚上,對方有多么痛苦和無助。
五分鐘后,黑色的庫里南駛出鴻園,一路直奔陳家。
陳穎芝接到電話時,還以為對方撥錯了。
她沒好氣道:“干嘛?”
“我在你家后門?!?
“后門……”她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這句話里的意思,驚道,“你來陳家做什么!”
“穎芝,你怎么還沒睡?”外面?zhèn)鱽黻惼非宀粷M的聲音。
“呃,啊,就睡了!”陳大小姐外頭沖著樓下喊了一嗓子,反手關(guān)上窗戶,捂住話筒道,“鄒二少,您到底想怎么樣?我可不是表姐那種好性子,被耍來耍去沒有怨,我告訴你……”
“把你哥引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往后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幫忙?!?
“……誰稀罕!”
兩分鐘后,陳品清接了個電話,非常不情愿地離開了。
走之前,不忘交代家里的傭人,一定要照顧好兩位小姐,有任何情況,隨時向他匯報。
“少爺,您放心吧?!?
幾乎是前腳的后腳,陳穎芝貓著腰溜下樓,打開了后門。
“嚯。”
青天白日的,一身黑,只露出個白皙的下頜,杵在陰影處,像是在冒著無形的冷氣,嚇了陳大小姐一跳。
“你、你這是……”
“姜海吟在哪?”
“姜海吟姜海吟,誰家好人家這樣硬邦邦的連名帶姓的叫……”陳穎芝小聲吐槽著,板著臉道,“跟我來?!?
在房間里伺候的傭人,已經(jīng)被她提前調(diào)走了。
鄒走了進(jìn)去,突然頓住腳步,微微偏頭。
“行,我在外頭給你把風(fēng),你速戰(zhàn)速決,碰上我哥就麻煩了。”陳大小姐了然地后退兩步,并帶上門。
她當(dāng)然沒有走遠(yuǎn),殺了個回馬槍,扒著門縫往里看。
被收買,并不妨礙她確保表姐的安全。
畢竟,對方的表現(xiàn),看上去確實(shí)有點(diǎn)詭異。
然而,前一刻還像是要犯罪的人,下一秒氣場就變了。
只見男人松了肩膀,甚至微微彎下了挺拔的背,他走到床邊蹲下,抓過女人的手,將臉埋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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