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別院,一上馬車,葉蘭舟就開心地對黎沐報(bào)喜。
“賈小姐的病不礙事,我保證最多一年,她就能痊愈。
明年年底之前,你們就能完婚?!?
黎沐瞧著她那笑逐顏開的臉,心里那個膈應(yīng)啊!
他沒好氣地道:“本王是不是該夸你醫(yī)術(shù)高明,不負(fù)神醫(yī)之名?”
葉蘭舟挺了挺腰桿子,搖頭晃腦地道:“實(shí)話聽多了也挺沒勁的,王爺可以換個角度夸我。
唔,比如說夸我心地善良啊,知恩圖報(bào)啊,急人所難啊,古道熱腸啊……都可以的。”
黎沐嘴角抽了抽,胸腔里那股子怒火,倏地熄了。
對著這張臉,他實(shí)在是生不起氣來,只能郁悶地丟了個白眼過去,折扇不輕不重地敲了下葉蘭舟的腦門子。
“油嘴滑舌!”
葉蘭舟“嘶——”了聲,眉頭一皺,回敬一個白眼。
“王爺,我救了您未婚妻哎!
您很快就能脫離光棍行列,老婆孩子熱炕頭。
您不謝我賞我也就算了,還打我!
還有沒有天理了!”
黎沐瞧著她那炸毛的模樣,那點(diǎn)子郁悶瞬間煙消云散,失聲笑了。
此前她對他一向清冷淡漠,疏離客氣,從來沒有過這般嬌嗔靈動的模樣。
黎沐幽幽地瞧著葉蘭舟,貪戀這份難得的例外。
葉蘭舟揉著腦門,目光不禁盯上了黎沐的扇子。
扇骨漆黑,微微泛黃,瞧著像是烏沉木所制,扇面是什么樣子的不清楚,沒見黎沐打開過。
“王爺,能讓我瞧瞧么?”葉蘭舟指了指扇子。
黎沐見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折扇,于是遞了過去。
葉蘭舟接過扇子,先是摸了摸扇柄,光滑細(xì)膩,光澤很好,像刷了一層油亮的清漆。
湊到鼻端輕嗅,有淡淡的香氣。
葉蘭舟贊道:“金絲楠木形成的烏沉木,極品啊!”
黎沐眼中掠過一抹詫異:“你認(rèn)得此物?”
葉蘭舟沒接話,展開折扇,細(xì)細(xì)端詳扇面。
正面是一副寫意山水圖,層層疊疊的遠(yuǎn)山,水面彌漫著淡若輕煙的薄薄霧靄,一艘小舟孤零零地漂著,船頭坐著一位蓑衣釣客。
寥寥幾筆,將天地之蒼茫、旅人之孤寂渲染的淋漓盡致。
葉蘭舟詫異地看向黎沐,看不出來嘛,一向笑如春風(fēng)的沐王爺,內(nèi)心戲還挺豐富。
“蘭舟這樣瞧著本王做什么?”
葉蘭舟沖他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道:“王爺不必憂心,明年今日,您就不必獨(dú)自放舟了?!?
“哦?”黎沐一頭霧水。
葉蘭舟笑笑,合上折扇,卻沒遞給黎沐。
“我費(fèi)勁吧啦地跑大老遠(yuǎn)來為賈小姐治病,王爺是不是該賞我些什么?”
黎沐輕哼了聲,心道哪個要你多事,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問:“你想要什么賞賜?”
葉蘭舟晃了晃扇子:“就它吧。”
金絲楠木所形成的的烏沉木,是極品中的極品,什么小葉紫檀、海南黃花梨,在它面前都是弟弟。
葉蘭舟有些遺憾地想,可惜不能回到現(xiàn)代,否則將這把扇子拿去拍賣,沒個大幾百萬想都別想。
黎沐是皇位的熱門人選,萬一他將來真的登上龍位,那這潛龍時期的扇子,也算是國寶了,留著傳給孩子們,說不定關(guān)鍵時刻還能保命呢。
黎沐哪里知道葉蘭舟的小九九,聽她說要扇子,心頭砰的一跳,耳根子又雙叒叕泛起薄紅。
這把扇子是他的貼身之物,相當(dāng)于女子的錦帕,那可是能做定情信物的。
黎沐按捺住驚喜之情,試探道:“這扇子是本王親筆所畫,本王畫工不佳,屬實(shí)送不出手。
你若想要扇子,本王叫工匠再打一把好的給你,可好?”
“也是這樣好的木頭做扇骨么?那我不要扇子了,我要……”
葉蘭舟皺著眉頭認(rèn)真地想,有什么東西是木質(zhì)的,塊頭大,更值錢。
黎沐個小氣鬼,不舍得把扇子送給她,那她還不得趁機(jī)宰他一筆狠的。
“我要一副梳妝臺!”
想了半天,還是梳妝臺最好,將來可以留給幺妹做嫁妝。
黎沐心里那朵剛剛?cè)计鸬男』鹈?,呲溜一下熄滅了?
原來她沒那個意思,她就是單純的見財(cái)起意。
個小財(cái)迷,掉錢眼里了!
黎沐既失望,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倒會獅子大開口,金絲楠木何其珍貴,烏沉木更是世間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