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幾乎給了紀家致命一擊,輿論倒戈討伐,他家的宅子被激憤的群眾一把火燒了。紀振宇再無翻身可能。
寧乾洲對我的表現(xiàn)很滿意,我的所作所為都堅定地站在他的陣營里。很多時候,忠誠不是靠嘴說出來的,而是用實際行動表現(xiàn)的。
我恢復(fù)了自由身,他對我的態(tài)度溫絡(luò)起來。因爹爹的家產(chǎn)全部被充公,我無家可歸,所以娘親接管了我,讓我住在寧府。
我一口一個哥哥喚他,逮住機會就親近他。娘親讓我跟他聊家國,聊大義,我跟他聊局勢,不經(jīng)意間提醒他事件節(jié)點,主動求他帶我去見世面。
娘親說,我天真爛漫中帶著不可思議的政治敏感度,能預(yù)判敵人的預(yù)判,這是十分難得的。也是讓寧乾洲側(cè)目的原因。
在紀凌修和他父親處決前幾日,我纏著娘親帶我參加高官名流聚會,她被我纏煩了,帶我去了幾次。娘親這種身份參加的牌局都是位高權(quán)重的主兒,無利不往來,她約的官員大多數(shù)是替寧乾洲籠絡(luò)人心。我終于在牌局上找到了我的目標人物。
就是那個酷刑折磨我,還把我掛在城門上的年長將領(lǐng),他敢不聽寧乾洲的命令,私自做決定,還沒被寧乾洲辦掉,說明他在軍中擁有足夠牽制寧乾洲的勢力。
這個老家伙我曉得,上一世曾在報紙上見到過他的罪狀書。
我曉得他將來會怎么死。
瞅見他獨自去入廁,我佯裝內(nèi)急同去,擦肩而過時,我的肩膀撞上他胳膊踉蹌摔倒的剎那,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軍大衣貼上去,踮起腳尖飛快沖他說了幾句話。
他老奸巨猾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驚愕,很快眼底慌張嗜血的恐懼劃過,殺意凌然剜我。
在警衛(wèi)上前之前,我又低聲補充了幾句。
年長將領(lǐng)震驚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我沖他笑了笑,“別動我哦,動我了,所有人都會知道哦
警衛(wèi)趕來扶住我,我若無其事笑著說,“沒事沒事,腳下滑了,我如果出事了,這事兒可就要被我的委托人傳出去了,哈哈哈。乾洲哥哥還不知道呢!”
我意有所指,穩(wěn)住年長將領(lǐng)的情緒,他是接近金字塔尖兒上的大人物,重權(quán)在握想要偷天換日并不難。隨后我回家等消息,五日后,等來了我想要的煙花回應(yīng)。
第六日,紀凌修及其父親被處決。
第八日,我收到了一張海城船票、當(dāng)日份報紙和照片,方才放下心來,那個老將領(lǐng)沒敢騙我,他辦成了。
許是忌諱我爹爹的身份,又或者我得罪太多勢力了,寧乾洲將我看得緊。雖說給我自由,可出行都有警衛(wèi)陪同,我見過什么人,跟誰說過話,警衛(wèi)都會匯報給寧乾洲。
他也說到做到,確實放了我的家人朋友。這跟上一世的發(fā)展如出一轍,我婚后跟紀凌修去海城,嬸娘和幺爺追隨我爹爹去嶺南,只有雀兒跟著我。
可是幺爺沒能挺過去,他死在牢里。
時間線往前提前了,上一世,他病死在兩年后的嶺南,或許也是死于爹爹這一劫。
雀兒哭著跟我說,“聽見小姐日夜慘叫,幺爺爺要跟那些人拼命,混亂中被人用槍托子砸腦袋上,給砸死了!我親眼看見的!但是他們對外說幺爺爺是病死的
我心口又堵又痛,悲痛卻不敢哭。輕輕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噓”聲手勢,示意雀兒不能哭,想要活命,就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對抗情緒,連眼淚都不能流。
我單薄溫室般的人生經(jīng)歷支撐不了我掌握的龐大信息量,雖說上一世我25歲了,可我心智單純樸實,沒有過勾心斗角的經(jīng)驗,不懂狩獵場上游戲規(guī)則,這種種劣勢會讓我重蹈前一世的覆轍。
這種情況下,我知道的越多,卻又不會運用,也不懂得怎樣保護自己,死的就會越快。
所以,我亟需成長。
可我娘親沒功夫教我,她醉生夢死找樂子,無心管我。
我便親近寧乾洲,時常守他,請教他。充分展現(xiàn)出了一個十五歲少女強烈的求知欲以及迷茫無措的人生狀態(tài)。或許在他眼里,我只是個孩子。
他倒是有耐心,我想學(xué),他便教。
他是一個很惜才的人,洞察我的潛力,便會悉心培養(yǎng)。
他送我去上學(xué),讓我努力讀書學(xué)習(xí)。空閑時,帶我參加一些政要休閑局。教我人情世故,教我政治規(guī)則,教我怎樣洞察人心。
他教我的人生第一課是:保護自己。
也教我怎么玩槍,讓我強身健體。
我太瘦小了,雖說性子野,可身子單薄得一陣風(fēng)都能刮倒。
娘親每每看到這一幕,都會嘲笑我,“沒用,他教你的這些屁用沒有隨后她會捏我的屁股,“女人,還是屁股管用
我不懂。
娘親丈量我的胸圍,“你要讓男人心甘情愿跪在你雙腿間,讓他們的頭腦,權(quán)力,金錢都為你所用。讓他們?nèi)ヌ婺汩_疆拓土……”
“而不是把你自己變成一個男人,你跟男人玩心眼?比槍法?會被玩死她咯咯笑個不停,“不信咱們走著瞧
她說,“乾洲這是沒把你當(dāng)女人,等你長成女人那天,你看看他還這樣教不教你
娘親像是一個旁觀者清的智者,而我跟寧乾洲都是當(dāng)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