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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小說網(wǎng) > 大明測字天師 >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機不容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機不容

趴在地上的趙文華,忽然覺得自己聽到的話,有點不太對勁。

“這女子確實本該在花船之上的。”

啥意思?本該在,那就是現(xiàn)在不在嗎?

這么說的話……舉人測的不準?蕭風還沒輸嗎?

趙文華從地上爬起來,再度坐上椅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拍了拍自己的腿。

“腿受涼了,確實經(jīng)常抽筋!”

舉人也是一愣,看向蕭風:“大人說本該在花船之上,是什么意思?難道學生測的不對嗎?”

蕭風看了舉人一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測字之術,如果真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天下就人人都學,人人都會了?!?

舉人嘿了一聲:“大人不必危聳聽,有何不同之處,還請明,否則學生難以心服口服?!?

堂下也有人開始聲援舉人:“就是,難道這個字,還能拆出別的意思不成嗎?”

蕭風神色凝重的看了那個年輕男子一眼,神情中帶著不忍,卻沒有解字,而是看向應天府尹。

“請府尹立刻派人前往范家莊,直奔范武家里,若去遲了,只怕這女子性命不保。

剛才舉人測字之前,有人著急離開,只怕就是范家莊的人,是回去給范武報信的。

南京守備,帶上巡城兵丁,包圍花船碼頭,挨船搜查買賣來源不清的女子,記住,動作要快,防止有人殺人滅口!

至于如何測字,我可以慢慢解釋。人命關天,豈能以輸贏耽擱?”

應天府尹大驚,雖然不知蕭風何以知之,但這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是為了討好蕭風,也絕不敢耽擱的。

當下立刻派人叫捕頭來,帶上捕快,直撲范家莊!

等捕快出發(fā)后,眾人都敬畏地看著蕭風,不知道他是怎么從這個字就能測出如此精確的結果來。

舉人則是滿臉不信:“大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測。只是此時,大人該給我們解釋一下了吧。”

“‘藏’字上為草字頭,這沒錯,你解為‘花下之臣’,這也沒錯。

只是測字并非單從字中來,要因時,因地,因事。否則就是膠柱鼓瑟,只見其一,難見其二。

天機是什么?天是時,機是事,時事之間,方有其地。此字測的是女子藏匿何處,女子是主體。

‘女’之‘臣’者,‘姬’也,此女子已落入他人手中為玩物;

‘臧’字左半邊,為‘片’字形,‘片’者,物之部分,而非全體。‘臧’本身似‘城’而非‘城’,是為片城。

何為片城,似城非城?應是大莊。自來大莊,高墻圍繞,以抗流匪山賊,莊丁即是守衛(wèi),故有右側兵‘戈’之像?!?

舉人額上冷汗涔涔而出,啞聲道:“即便女子落入莊人手中,何以肯定是范家莊呢?”

“女子既被藏匿,落入人手為姬,則此事必犯法條。草字頭下加‘犯’者,‘范’之形也。

何況我說過,測字當因時,因事,因地,這兩日內(nèi)本官所聞之莊,唯有昨日范家莊之案罷了?!?

舉人扶著桌子,咬著牙,直直的看著蕭風:“即便如此,大人又何以肯定是范武家呢?”

蕭風指著“藏”字:“‘臧’字的外圍,其實是個‘戊’字。這件案子,既然找到了我測字,則此案必破,此事當‘止’。

‘戊’下加‘止’,即為‘武’字,何況‘戊’與‘武’同音,昨日我剛見過范武,此人心術不正,這么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嗎!”

蕭風最后的一句話,聲色俱厲,嚇得舉人兩腿一軟,險些跪倒。他知道自己這次得罪蕭風得罪狠了,之前的話也說得太滿了。

但結果既然還沒出來,他就仍覺得乾坤未定,自己沒準還是黑馬呢,因此努力挺直腰桿,據(jù)理力爭。

“大人何必如此,此時結局尚未可知,就算大人贏了,也不必如此惱怒,有失風度吧?!?

蕭風的雙眼燃燒著怒火,身上陡然散發(fā)出殺氣,舉人嚇得倒退兩步。應天府尹擔心蕭風失態(tài),趕緊好心勸說。

“大人,此人是個狂生,有失禮數(shù),大人教訓一下也就是了。似乎不必生這么大的氣,免得有心之人四處宣揚大人失態(tài)?!?

蕭風冷冷的看著舉人:“我是那等不容人質(zhì)疑的小肚雞腸之人嗎?

我發(fā)怒是因為這女子本來性命無虞,若是慢慢查訪,總能找回來的。

就算要測字,只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不管是我現(xiàn)在測出在范武家里,還是過幾天如他所測,賣到花船上,也總能救出來的。

可他為了一己輸贏,輕視測字,大庭廣眾之下公開測字賭勝,擾亂天機,等我發(fā)現(xiàn)不對時,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舉人兀自不服,辯解道:“大人此差矣!測字就能擾亂天機?難道那女子安危還與測不測字有關?”

蕭風深吸一口氣:“‘藏’內(nèi)之‘臣’字,是服從之意,只要女子服從,尚可以‘姬’之身份活著。

可若‘臣’加‘卜’,則為‘臥’,因‘卜’而‘臥’,今天的測字,就是害死這女子的原因!”

此一出,舉座皆驚,舉人更是滿臉慘白,汗如雨下,嘴里只是喃喃說著:“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蕭風一不發(fā),回到主案后坐下,閉目凝神,疲憊的修養(yǎng)著自己因測字而損耗的精力,看也不看舉人一眼了。

舉人則不死心的拿起那張紙,翻來覆去的看著,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來了。

年輕男子看看蕭風,看看舉人,看看舉人,再看看蕭風,他多么希望舉人獲勝啊,多么希望蕭風測的是錯的??!

堂上的官員,和堂下的吃瓜群眾們,也都被一股巨大的肅殺感籠罩著,竟然聲音漸漸變小,變得無比寂靜。

寂靜中只有極小極小的聲音在偷偷地爭論著。

“張聾子,這段時間的錢不能算吧,你看你半天都沒說過一句話了?!?

“豈有此理,本人乃是按時間收費的,又不是按話多話少收費的,他們不說話,能怪我嗎?”

“你這人怎么不講理呢?何況就你這翻譯的準確率也好意思按時間收費嗎?要是沒有老秀才,鬼都聽不明白你說的是啥!”

“我這叫音譯,音譯你懂嗎?音譯就是不管對方的意思,只翻譯對方的發(fā)音,能不能理解關我屁事!”

為防止有人吐槽我,在此聲明三件事。

第一件:范的古體字是兩個:一個就是范,一個是範,不同含義,此處采用第一個,不是瞎編的。

第二件:臥的古體字也是兩個:一個是臥,一個是臥,只是寫法不同,意思是一個。

第三件:張聾子聽別人說話同樣是靠看唇語的,不要看對話流暢就以為是我寫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滿場的寂靜,看熱鬧的人艱難地讓出一條通道,讓應天府的捕快們押著犯人通過人群,來到大堂上。

犯人是兩個,一個是范武,另一個蕭風沒見過,不在昨天告狀的范家莊人群里。

范武昨天挨了八十板子,雖然打得不重,但也一瘸一拐的,被捕頭一腳踹地跪在了大堂上,另一個也是一樣的待遇。

“大人,小人等去晚了。這范四今日在人群中看熱鬧,見那年輕男子上臺要測字,料想總督大人必能測準,因此跑回莊里給范武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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