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柳柳只能點燃了香燭。
就在她提起心神,小心翼翼把香燭插丨進(jìn)香爐的那一刻,一股古怪的香味鉆入鼻子,那一瞬,她腦海里涌上了無數(shù)畫面。
——下人議論,“柳柳小姐只是個低賤的庶女,哪里能跟嫡出的小姐公子相提并論?我看大小姐身邊的丫環(huán)都比她體面?!?
——霍芙說,“娘,這東西是柳柳先看上的,不如給她吧?”
——霍國公夫人說,“柳柳一個庶女,哪能跟你這嫡女比?你拿著,回頭娘再隨便拿個東西打發(fā)了她就是?!?
——霍國公說,“柳柳,爹爹也是沒辦法了才求你的,只要你跟沈云軒在一起,咱們國公府跟庸王殿下的關(guān)系才穩(wěn)妥??!”
如此種種數(shù)不勝數(shù)!
霍柳柳恨,她為什么是庶出,為什么庶出就要處處被壓一頭,為什么所有人都瞧不起她!
霍柳柳以為這只是腦海里的一閃而過,卻沒發(fā)現(xiàn)心里的不甘和憎恨迅速被放大,快要將她逼瘋。
而她也確實這么做了,在臺上聲嘶力竭,面容猙獰。
“為什么,為什么,我好恨!”
她辭粗俗的大罵她恨的所有人,包括已死的齊王和被廢的賢妃。
還大放厥詞,說遲早有一天會殺了蘇棠,殺了霍國公府所有人!
眾人被震驚了。
就連翁心慈也沒想到,霍柳柳這么狠,親爹娘也要殺絕!
而此刻,霍國公夫人就坐在下首,臉色黑得要滴出水來。
“這個孽女,心思居然如此狹隘惡毒,看來把她留在寺廟沒錯,來呀,帶她去涼山寺下的庵堂,直接為她落發(fā)出家!”
“霍夫人,你也別太傷心了?!?
不斷有人安慰霍國公夫人,她便順勢把霍柳柳方才說的事,全都推到了霍柳柳身上。
蘇棠諷刺輕笑,看來前世這位國公夫人死的也不算冤枉。
霍柳柳被拉下去時,又哭又嚷,咒罵著不公平,咒罵著她既羨慕又嫉妒的蘇棠,充滿了佛香的獻(xiàn)佛會被她攪得烏煙瘴氣。
好在淑妃母子還穩(wěn)穩(wěn)坐著,底下的夫人們也就不敢走了。
蘇棠也打算離開,淑妃突然過來,笑說,“嚇到了嗎?”
“有點?!?
淑妃看著她分明鎮(zhèn)定的小臉,道,“知道本妃今天為什么會來嗎?”
蘇棠道,“難道不是讓庸王殿下出來走走,好挑一個合意的王妃?”
庸王眼角的淚痣輕動,難得露出個笑意,“既見過蘇小姐,常人恐難以入眼?!?
“那不如把眼睛挖了?!?
“你敢放肆!”玲瓏呵斥。
蘇棠勾勾唇,“庸王殿下與我開玩笑,我也與他開個玩笑,你這丫環(huán),倒是放肆的很?!?
玲瓏還想再說,淑妃忽然飄過來一眼,頓時驚得她渾身發(fā)冷。
“本妃今日來,是特意來見你一面的。”
淑妃笑說,“本妃剛回京便想見你了,可惜沒有機(jī)會,后來你去照顧麗貴妃,正巧本妃又病了,這才一直不得相見?!?
“今日見你,果真跟你母親很是相似,本妃當(dāng)年與她和淮南王妃關(guān)系還很不錯呢?!?
蘇棠不接她的話,她也不覺得尷尬,一路說著,直到提起說起她母親的嫁妝,“當(dāng)年本妃曾從楚國得到過一個精巧的玉佩,你可曾見過?”
“什么玉佩?”
“也不算很奇特?!笔珏?xì)細(xì)觀察蘇棠的神色,“只是那玉能一分為二,內(nèi)有銀龍紋而已,若是東西還在,可否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