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一怔,連忙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包扎得像木偶的靖廷,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
瑾寧心頭一喜,一悲,眼淚已經(jīng)忍不住了,又委屈又心疼地道:“你可算醒了,什么時候醒的?偷聽人家說話,不要臉?!?
靖廷凝望著她,“莫易他們進來的時候,我便醒來,怕他們?nèi)ザ鴱头担韵炔恍蚜?。?
瑾寧哭著笑了,嗔怒道:“他們又不是魔鬼。”
“是?!本竿⑵D難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癡癡看她,“別傷心,我不能給你擦眼淚,包著呢?!?
瑾寧用袖子粗魯?shù)夭亮艘幌卵蹨I,“不用你,你躺著就好?!?
她坐上前去,眼淚巴巴地問道:“痛嗎?”
靖廷深呼吸一口,呲牙咧齒,卻還是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不痛,見著你,便覺得不痛了?!?
瑾寧心疼得要緊,“你傷勢很嚴重,嚇死我了?!?
“死不了的都不叫嚴重?!本竿⒖粗难劬?,“不許再冒眼淚,揍你?!?
瑾寧擦了一下,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道:“以后什么事都以自己的命為重,知道嗎?”
“遵命!”靖廷笑著,“但是,我方才似乎聽到有人不愿意吃東西?!?
“是啊,郡主也不睡覺,不吃飯,就守著您?!倍蛇B忙告狀。
“二可,把她拖下去,揍!”靖廷眼睛緩緩地移過去,看著二可,神情很是認真嚴肅。
二可聳肩,“可不敢的,郡主兇?!?
“有本將在,怕什么?”
“您可都躺在那呢?!笨衫χ闪娉鋈ィ拔覀冊偃ソ袐邒呓o郡主做吃的,你們夫妻慢慢說話。”
“識趣!”靖廷道。
瑾寧趴在床邊,伸手撫摸他的臉,那臉粗糙得很,都起了皮子,溫潤如玉一般的人,生生叫風沙吹成了粗瓷器。
夫妻對望了一下,瑾寧嘴角又下彎了,靖廷安慰道:“我真沒事,別扁著嘴巴,叫人瞧著多委屈呢?”
瑾寧紅著眼圈道:“不委屈,只是擔心你,怕?!?
“別怕,我不是好好的嗎?”
瑾寧眼圈更紅了些,“你被送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死了?!?
靖廷嘆氣,“不會,我永遠不會丟下你?!?
瑾寧心中刺痛,輕輕地伸手抱他的頭,臉頰貼了下去。
“你救了那個莫易?”瑾寧的話音忽然一轉(zhuǎn)。
“嗯!”靖廷應了一聲,這個時候,實在不該有這個名字出現(xiàn),會破壞氣氛。
“可俐說,她可能會因為感激而喜歡你?!辫獙幤鋵嵪肫鸱讲拍自诖睬翱薜臉幼?,心里頭那份奇怪感覺,或許是自己也察覺了點兒她的心思。
“之前她可憎恨我了,如果因為我救了她,她喜歡我,那不是喜歡。”靖廷又嘆氣,“現(xiàn)在的人,都是又奸又懶,救命之恩都不想著報答了,只想說一句喜歡,然后就把一切都給抹掉,哪里這么容易?以身相許都不成的,誰還沒個身子了?報答救命之恩可沒這么簡單。”
瑾寧撲哧一聲笑了,“那是可俐的猜測,人家又沒說喜歡你,你較勁什么???”
她咬牙切齒,“還說什么以身相許?你想得美?”
靖廷瞧著她酸溜溜的臉,笑得更開心了,“不敢想,絕對不敢想,是你方才說我無趣,我才逗弄你一下,你放心,莫易這個人不會喜歡我,她的眼睛長在額頭上,我聽過他們的談話,他們似乎來自一個比較牛氣的地方,瞧不起咱鄉(xiāng)下人?!?
“京城還是鄉(xiāng)下人?”瑾寧瞪大眼睛問,“那他們是來自那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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