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若是善良,這世界上就沒有不善良的人了,一個(gè)孩子能壞成那樣,少不得是背后有他娘的錯(cuò)!”
李氏罵起街來也是不饒人的,見趙氏屢屢潑臟水,便也不與她留情面了,直接將她老底揭了出來。
“也不曉得,是誰家孩子,大半夜去偷糧食,一次不成,還偷了兩次,昨兒還被掌嘴了呢!”
一提起蘇小寶,趙氏臉上表情立馬變了變,她陰著一張臉,抬手就要跟李氏扭打起來,卻被蘇大攔下了。
“得了,都是一家子,吵吵什么呀!”
“誰要跟她一家子?”
李氏本就氣紅了眼,看著蘇大先前做縮頭烏龜也就算了,這會(huì)兒還要過來做和事佬,更是氣惱。
“還有你,俺還真不知道,自己嫁來這蘇家,到底有什么意思?”
她一邊抹著眼淚,身子微微顫抖著,還要強(qiáng)撐著將狠話說完。
“俺自從嫁來你家,從頭到尾伺候婆母,費(fèi)盡心思經(jīng)營著兄友弟恭的表象,你不止不替俺說一句話也就罷了,還要反過來幫著你那糊涂兄弟們,俺到底圖什么呢?!”
看著李氏淚流滿面的樣子,蘇禾兒心中很是不忍,正欲開口說話,誰知趙氏還在拱火。
“大嫂,可不是這樣的道理,大哥幫著自家人,那可不是應(yīng)該的嗎?明哲保身不也是應(yīng)該的?”
聽著趙氏這番話,李氏只是一味冷笑,看著又成了啞巴的蘇大,紅著眼睛質(zhì)問:“那俺問你,你到底可否支持俺一次?無條件地支持俺一次?”
“俺……”
蘇大猶豫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給了李氏答案。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開始收拾起了包袱。
“你不必再說了,俺自己搬走,這日子,俺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看著李氏收拾包袱要走,蘇王氏也興致勃勃地圍上來看戲,看她似乎并不是在演,蘇王氏更是興奮。
她丟了一把瓜子殼,陰陽怪氣起來:“哎呀,走了好,走了清凈,走了也就不會(huì)有這么個(gè)不孝的兒媳婦了,老大,等她走了,俺再給你取一房新的,必然比這潑婦好!”
蘇王氏一面說著,還不忘上下打量一番李氏,那樣的目光讓李氏很不自在。
“哎呀,俺蘇家也不知是作了什么孽,居然娶回來這么一個(gè)不忠不孝不義的兒媳,所幸啊,祖先眷顧,還是給俺們蘇家面子,親自趕走了咱們家的妖孽!”
“嫂子呀,要俺說,你又何必跟娘還有大哥置這個(gè)氣呢?你瞧瞧,現(xiàn)如今連個(gè)挽留你的人也沒有呢。”
小林氏眉頭皺著,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十分的殺人誅心。
蘇禾兒看不慣這一家子欺負(fù)李氏一個(gè),上手幫著李氏收拾行囊。
“要我說,這樣的家,不呆也罷,走了耳根子清凈,不走,還要平白無故受這么多氣?!眡ub.
蘇禾兒的目光一一從那幾人臉上掃過去,可唯獨(dú)小林氏露出幾分怯色。
她乖乖閉上嘴,退后一步,不再多。
李氏收拾完了東西,便帶著蘇多地準(zhǔn)備要走,蘇大本打算挽留,卻又被蘇王氏攔下。
“你若是追出去,就不必喊俺這一聲娘了!”
背后是娘親的威脅,面前又是妻子的出走,蘇大好不為難,可最終,還是在婚姻與親情當(dāng)中選擇了親情。
他站在蘇王氏身邊,垂著腦袋,半晌不語。
李氏本想光明正大離開丁府,可想著阿渲如今還在府上辦事,最終還是沒有離開丁府。
可一家子總要有個(gè)地方落腳,最終,她選定了柴房。
蘇禾兒給府上的管事塞了點(diǎn)銀子,管事這才同意讓他們在這住下。
天氣悶熱,柴房睡著并不舒坦,可這么丁點(diǎn)兒大的地方,就是他們往后的容身之處。
阿渲仍在府上做事,礙于丁鳳美的要求,仍舊只能住在上房,不能明面上跟他們一起睡柴房。
入了夜,李氏正打算用帶來的那薄薄的布料作被子,就在此時(shí),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她狐疑著去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的是阿牛和阿田兩個(gè)人。
二人看樣子像是偷偷溜出來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大嬸,如今祖母把家里管的可嚴(yán),俺們好不容易才偷出來這一條干草織被,你可別太介意。”
阿田皮膚黝黑,可這并不影響臉頰隱隱透出的幾分紅氣。
“是呀,大嬸,如今,俺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俺們與娘也是盡量幫著您了?!?
阿牛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摸出來一個(gè)白面饅頭,塞給李氏。
“這是俺們今晚偷的,祖母不知道,身子盡管吃就是!”
“其實(shí),俺們娘的意思,是忍了這么久,也不差這一時(shí),嬸子一個(gè)人也艱難,倒不如再忍一忍,等到了大城市,熬出了頭,再走也不遲!”
看著兩個(gè)小孩兒那淳樸的樣子,李氏心中有些動(dòng)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