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緩緩掃了四周圍觀者一圈,臉色漸漸整肅了起來,高聲道:“顧九齡是我蕭胤的妻子,是睿王府王妃,是皇族中人?!?
“諸位,聽清楚了嗎?”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蕭胤不是個好脾氣的,也是個心胸狹窄愛記仇的爛人,咱們爺們兒都是上京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到時候不好看!”
四周登時鴉雀無聲,九皇叔明明白白告訴他們,以后說話注意點兒,本王的王妃不高興,你們大家都得不高興!
蕭胤轉身牽著顧九齡的手,朝著另一處的樹蔭下走去。
顧九齡抬眸看著身側高大穩(wěn)健的男人,突然心頭升騰起一抹暖意,覺得當初這條大腿委實抱對了。
“多謝王爺!”顧九齡低聲笑道。
蕭胤腳下的步子停了停,沒有說什么,而是命人將樹下的平地整理了一下,鋪上了一層蜀繡緞子,拉著她坐了下來。
睿王府的仆從忙將馬車里的瓜果點心搬了下來,一樣樣放在了布帛上,只是無人愿意來與他們坐在一起分享,倒是有幾分孤傲冷清。
蕭胤將一只柑橘放在手中剝了皮,塞進了顧九齡的手中,定定看著她。
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張揚跋扈,多了幾分平和。
他看著顧九齡笑道:“不必謝,你對我有用,我必然要護著你的。”
顧九齡忙點了點頭。
蕭胤又道:“他們打你的臉,便是打我蕭胤的臉,我自然不能忍。”
“你且記住,你現(xiàn)在是我蕭胤的女人,就得拿出氣勢來,這世上只有我可以欺負你,任何人都不可以!明白嗎?”
顧九齡吸了口氣,笑著應道:“明白,妾身是王爺?shù)哪?!?
蕭胤緩緩靠在了樹干上,視線越過重重的山巒,看向了北方。
顧九齡問:“王爺看什么?”
蕭胤眼底掠過一抹落寞,他在看北方。
七年了,窩在這南齊艷靡的上京,許久沒有騎著馬,迎著漠北冷冽的風,沒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沒有仗劍天涯,沒有與兄弟們醉臥沙場君莫笑了。
他的兄弟們永遠留在了七殺谷,永遠不會陪著他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縱橫沙場。
他卻留在了冰冷的塵世間,發(fā)了瘋的疼。
成千上萬的冤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一筆筆的血債像是山一樣,他背負得好難好難。
他得替他們報仇!
蕭胤別過臉,對上了顧九齡那雙清麗的眼眸,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沒事,本王就是看看天際間的云,怕是要下雨了。”
顧九齡卻不信他的話,剛才那一瞬間,她分明看見一向邪魅嗜血的九皇叔,眼底竟然藏著濃濃的哀傷和絕望。
那一抹絕望,顧九齡說不出來什么感覺,那是令人心疼的破碎感吧?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氣氛顯得沉悶,突然一個俏生生的身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是福清公主。
她拿著一只裝著點心的食盒也沒有帶侍女,沖蕭胤和顧九齡躬身福了福笑道:“福清給皇叔和皇嬸請安!”
“福清可以和你們坐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