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難道靠他們?nèi)颂糁幔?
家里一共兩千多斤黃鱔呢。
“去借個板車,生產(chǎn)隊里大家要用車,都是找蔣軍借。徐二龍同樣是找他們家借板車?!睏罾裾f。
“可我們才跟蔣軍打了架……”楊三猶豫:“只怕他不肯借吧?”
“可除了蔣軍家有板車,別人家沒有?!?
“鎮(zhèn)上蘿卜兒家有,他家一直靠拉板車的?!?
“可現(xiàn)在,蘿卜兒明顯跟徐二龍一伙?!睏钏恼f:“在鎮(zhèn)上還幫著收黃鱔?!?
“早知道,我就不跟蔣軍打架了?!睏罾耦H為后悔。
后悔的,不是打了蔣軍,只是后悔,一時半會找不著板車用。
楊四梗著脖子道:“憑什么不打架?他先動手打人的。他哪來的臉要找我們要錢?”
現(xiàn)在爭論誰先動的手,有什么意思呢?
楊利民看著楊三:“老三,你去跟蔣軍說說,徐二龍給他五塊錢,幫著拉貨送東西,我們現(xiàn)在同樣給他五塊錢,看他同意不?!?
楊三看著面前這么多的貨,必須得用板車,才能拉出去。
“行,我去跟他說說?!睏钊仓^皮答應(yīng)這事。
蔣軍這兩天呆在家里,老老實實的搓著苞谷棒子。
四腳條凳側(cè)倒在地,往凳腿上套上一只紋路明顯的解放鞋,再把苞谷棒子往鞋底上面一搓,一顆顆飽滿結(jié)實的苞谷粒,唰唰掉下來。
蔣軍面前,堆著小山般高的苞谷粒,遠遠望去,象金色的沙丘。
“蔣軍?!睏钊ξ恼泻羲?,當昨天打架的事情不存在。
蔣軍彎著腰,使勁搓著苞谷棒子,當沒聽見楊三的喊聲。
楊三主動遞了一支煙給蔣軍:“還在跟我生氣?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打個架而已,不可能你就記恨上了吧?”
蔣軍冷笑:“挨打的不是你,你當然不計較。”
“行行,你打我兩拳,這事,咱們扯平?”楊三主動下著矮樁。
蔣軍不說話,只是使勁搓苞谷。
楊三在他身邊蹲下,苦口婆心勸說道:“哎呀,大家都是男人,就別這么婆媽的。不就是為了兩塊錢嘛。你明天,幫我們拉板車去縣城,我們給你五塊錢?!?
蔣軍心中冷笑。
這他媽的,把他打了,現(xiàn)在有事來找著他,居然只給五塊錢?
這是象當朋友的嗎?
虧得他全心全意把他們當朋友,可人家,根本把他當冤大頭。
“行不行,你說句話?!睏钊龁?。
“行。”蔣軍黑著臉,點點頭。
楊三又道:“你可說話算話啊,可別象放徐二龍鴿子那樣,放我們的鴿子。”
“不會?!笔Y軍說。
“不行,你發(fā)個誓,你要是放我們的鴿子,你全家,不得好死?!睏钊龔娬{(diào)。
蔣軍怒目圓瞼,這是逼他拿全家發(fā)誓?
最終,他還是點點頭:“嗯,明天不會放你們鴿子,否則,全家不得好死。”
得到保證的楊三,解決了這樁大事,高高興興的回去。
蔣光文從地里回來,看著蔣軍在套車,說明天給楊利民送貨。
“你們才打了架,你身上的青淤還在,你就腆著臉去幫他?”蔣光文看著兒子,恨鐵不成鋼:“人家壓根兒沒把你當朋友,你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這口氣,他這個當?shù)?,咽不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