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二哥在。”徐二龍給她抹了抹眼淚,可小丫頭的眼淚,就是抹不完。
他伸手,拉著她往學(xué)校走:“走,二哥跟你去看看,她們總不能隨便冤枉人?!?
張金芳跟圓臉大姐歉意道:“大姐,不好意思,我跟去看看。”
“去吧去吧。”圓臉大姐道:“小玲這孩子,多有禮貌的,見著我們都要問好,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徐二龍拉著徐小玲,向著化工子弟校趕。
可惜,等他們趕到學(xué)校的時候,學(xué)校已經(jīng)沒人。
這一路趕來,小玲心情漸漸平復(fù)。
知道有二龍?zhí)嫠鲱^撐腰,她并不那么害怕委屈了。
這陣子,她在學(xué)校,一直被同學(xué)們排斥,她已經(jīng)很克制很隱忍了。
“沒事,明天,我們明天再來,二哥一定會替你討個清白。”徐二龍暗自磨著后牙槽。
他太了解他的妹妹,以前在家里不受待見,就是默默無存在感的人,不多不多話。
怎么可能無端端的推人?
就算推人,也那一定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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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紅梅在她的屋子中熬著糖水。
煤油爐子擱在幾塊磚頭壘成的小臺桌上,袖珍的鍋兒里,煮著一個梨子。
作為化工子弟校的老師,廠子效益好,她們這些老師的待遇也不錯。
能分到一間單身宿舍。
比起人家那些小廠礦,一家子才擠這么一個單間,她真的挺滿意。
“段老師?!币宦暸暎陂T外響起。
段紅梅撩開門口掛著的半幅窗簾一看,來的,是余莉莉,后面跟著的女人,是余莉莉的媽媽,一個叫段雪琴的女人,化工廠下面一個車間小組組長。
“你好,余媽媽,快請進?!倍渭t梅示意兩人進屋。
段雪琴帶著余莉莉,大步邁進段紅梅的家中。
見得煤油爐子上煮著東西,段雪琴問道:“段老師還沒吃飯?”
“吃過了?!倍渭t梅道:“在廠里伙食團吃過了。只是這整天上課,嗓子不舒服,人家介紹點偏方,說熬梨子水喝了好,我照著試試。”
她示意兩人:“你們快請坐?!?
“從開學(xué)起,我就說,來跟段老師多交流交流,可惜一直忙,沒有空?!?
“余媽媽空氣了,應(yīng)該是我要來家訪你們,結(jié)果一直沒來?!?
雙方客氣了幾句,隨后,話題就直接扯到今天余莉得摔倒的事:
“段老師,說起來,我們都是一個姓,我說話,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家莉莉,一慣乖巧聽話??晌覜]想到,居然在學(xué)校,被人推得摔倒?!?
“你看看,我家莉莉,細皮嫩肉的,這摔得多嚴重,嘴唇破了,鼻梁也受傷,據(jù)說當(dāng)時還流了好多血,我們當(dāng)家長的,這種事,肯定不能就這么隨了,是不是?”
“她是女孩子,要靠臉吃飯,若是破了相,以后怎么辦?”
段雪琴連珠帶炮,咄咄逼人。
段紅梅道:“余媽媽,你別激動,莉莉今天發(fā)生這樣的意外,我也很難過。我今天,已經(jīng)教育了那個同學(xué),勒令她當(dāng)眾給莉莉道歉,并且寫檢討書交過來。另外,還讓她賠償二十塊錢醫(yī)藥費,你覺得這樣處理能行嗎?”
段雪琴聽了,點頭:“這樣處理,也差不多。不過,得讓她周一,趁著升旗儀式的時候,當(dāng)著全校同學(xué)檢討。”
她要求得理直氣壯。
她已經(jīng)知曉,徐小玲就是轉(zhuǎn)學(xué)來的鄉(xiāng)下孩子,對于這樣的鄉(xiāng)下人,需要太客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