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條。”徐二龍說。
他這么豪氣,將對方給震住了。
這年頭,要一條煙的,可真是少之又少。
“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對方問。
徐二龍道:“我像開玩笑的嗎?你有沒有,如果沒有,我另外找人。”
對方打量他幾眼,確定徐二龍沒開玩笑,低聲道:“你要一條,現(xiàn)在沒貨?!?
怕徐二龍走掉,他補充道:“別說我這兒沒有,整個縣城,都沒有。如果你不急,等我,明天就能給你弄來。”
沒想到,弄一條煙,還要等這么一些時候。
“真的,不信,你四處去打聽問問?!?
徐二龍猶豫一下,答應(yīng)道:“好吧,那我明天這個時候,過來拿煙?!?
想了想,他也補充道:“不過,你記住,這煙,我是要送人,你可不能拿些散貨給我湊成一條?!?
這送禮,得送得漂亮,如果一條煙,還是拼湊成的,那可讓人笑話。
“肯定,能整條賣出,誰還拆散啊?!睂Ψ交卮?。
徐二龍再跟他確定時間地點,沒有手機沒有bb機即時聯(lián)系的時代,只能這樣再三約定。
他重新回了化工廠,在外面的小吃攤上,花了一毛錢,吃了二兩小面。
國營飯店二兩小面只要八分錢,可在這兒,不需要糧票,一毛錢也是值得。
徐二龍吃飽,重新進了廠內(nèi),去鍋爐房,準(zhǔn)備再跟鍋爐房的王師傅聊天。
遠遠就見得王師傅,沖著一個過路的女工吹著口哨。
徐二龍好笑。
這年頭的男人,調(diào)戲女人,全是習(xí)慣性的吹口哨。
這也是八十年代的一種特色,再隔一二十年,大街上公然沖著女的吹口哨的行徑,可就少見。
“王哥,看美女呢?”徐二龍笑著上前,打個招呼。
“嘻嘻,這不是無聊嘛,閑著也是閑著?!蓖鯉煾岛俸僖恍?,也不害臊。
徐二龍一邊往水桶中接開水,一邊跟王師傅聊天:“這廠里,漂亮的女同志不少啊,有沒有評過廠花之類的?!?
“呸?!蓖鯉煾低贄壍呐抟豢冢骸斑@廠里的娘們,一個個老皮子老臉,年輕姑娘都沒幾個,哪兒漂亮了?!?
徐二龍表示不相信。
“那是你沒見過什么叫漂亮女人?!蓖鯉煾嫡f到這兒,變得神秘起來,壓低嗓門:“我見過一個女人,才真正叫漂亮,老子回家,哪怕繞一程路,也想從她那兒繞過,就是為了瞅她一眼?!?
“哦,是嗎?”徐二龍答。
“嘿嘿?!蓖鯉煾嫡f著說著,猥瑣的笑了起來:“要是老子能摸一摸她的手,死了也值得。”
“那就去摸唄。”徐二龍道。
“果真是毛頭小子,你不知道這中間的水深啊,這能隨便摸嗎?”王師傅瞪他一眼:“上次,有個小年輕,不信邪,愣是去招惹,結(jié)果,還沒摸著人家的手,反而手被人打斷?!?
“這么邪啊?”徐二龍當(dāng)著捧哏。
“所以啊,我們也就只能借著買煙的名頭,看看唄?!崩贤鹾俸傩?。
徐二龍只當(dāng)聽個故事,看著水桶的開水裝滿了,他跟王師傅道個別,挑著水桶就走。
經(jīng)過昨天的探索,他今天有了經(jīng)驗。
在茶水?dāng)偵希⒘艘粔K招牌。
這是撿的一張紙,在紙上,寫著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