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頓了頓又道,“那么你是何意?”
范清遙沒有絲毫的遲疑,“臣女自小便是跟著母親在外流浪,不甚習(xí)慣與父相伴,貴妃娘娘一直在深宮之中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是臣女心思敏感一時偏激才想以此反抗貴妃娘娘的必須為而為之的好意。”
永昌帝,“……”
哦,他剛將愉貴妃的鍋扣在了范自修的身上,她便是又一句話給扣了出來。
如果不是面前的范清遙辭懇切,他真的以為她是故意的。
愉貴妃坐不住了,“范清遙你好大的夠膽,本宮也是為你考慮,你不但不領(lǐng)情卻還以死相逼,你究竟是何用意?”
想她堂堂一個貴妃,哪里輪得到一個黃毛丫頭說三道四。
范清遙,“臣女不敢妄自揣測貴妃娘娘的心意?!?
愉貴妃,“……”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范清遙你可知一旦和離,你便是沒有父家的孩子,別說是你母親無法名正順的在眾人面前抬頭,就是你以后又能好到哪里去?難道打算去尼姑庵敲鐘不成?”愉貴妃嗤笑著一聲,目光尖銳。
范清遙腰板筆直,面色平靜地道,“啟稟皇上,臣女帶著母親回到花家時,母親只剩下了一口氣,跟命比起來,這名聲又算得了什么?”
陶玉賢一下子就響起了小清遙推著自己女兒回府的那日,眼淚再是控制不住就流了下來。
愉貴妃看著那范清遙竟是直接給她忽視了模樣,氣得手都是哆嗦了。
不過就是一個被她三兩句就哄得連話都不會說的丫頭而已,好大的膽子!
“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不懂得這其中的利弊,長輩之間的事情豈是你能夠置氣的?你切莫因小失大,到時候花家因你而與范家徹底劃分成兩派,你又能因此得到什么好處!”
此番話一出口,就是連愉貴妃自己都沒察覺到這話中的尖酸和刻薄。
范清遙藏著唇角的一抹笑意,目色淡淡,“貴妃娘娘這話臣女聽不懂?!?
愉貴妃,“……”
這個死丫頭。
咬了咬牙,愉貴妃又是不死心地開口道,“你……”
“夠了!”
一聲怒斥,直接將愉貴妃從一頭憤怒的野獸打回了原形。
看著主位上臉色已經(jīng)黑沉一片的永昌帝,愉貴妃后知后覺地就開始慌張了。
白荼在一旁看著都是無奈了。
皇上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顧忌著您的面子,您可是倒要,恨不得皇上當眾扯了您的臉面,您說您這是有多想不開呢。
朝堂之事,就算您是貴妃也不能妄議??!
冷靜下來的愉貴妃不但知道自己莽撞了,更是明白了自己莽撞的原因。
想著剛剛范清遙對她的主動示弱,再到現(xiàn)在的故意激怒她,這明擺著就是在給她挖坑往里面跳啊。
轉(zhuǎn)眼,再次看向范清遙,眼神犀利而尖銳,都是像帶著刀子一般。
沒想到這個半大的小丫頭竟如此的有心計。
是她看輕了她的陰險狡詐。
永昌帝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再顧忌著愉貴妃的臉面,那么他的臉面也就可以不要了。
淡淡地看向下首的愉貴妃,他的聲音也是徹底地冷了下去,“太后最近身體不適需靜養(yǎng),奈何佛經(jīng)一事太后始終掛念在心,貴妃既然如此有精神,不如回宮之后便去幫太后抄佛經(jīng)好了?!?
愉貴妃壓住心里的火氣,低頭道,“臣妾遵旨?!?
如今皇上已經(jīng)動怒,就算她在不甘心也不能逞一時之勇。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有皇衛(wèi)軍稟報,“啟稟皇上,范家的人打上門了。”
門外亂成一片,屋子里的人面色各異。
唯獨跪在中間的范清遙臉色異常平靜。
因為她很清楚,好戲才剛剛開始。_k